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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酸危机(85)+番外

作者: 鹤来衣 阅读记录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相处方式还是依赖肉体关系。并非是他们沉溺于享乐,只是以目前对彼此的了解,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值得共享的乐趣。

池烈曾经也试过探寻雁回的爱好,可是很快就发现他的兴趣比自己想象中还单调得多,恐怕公园里那些练太极写书法的老年人都比他生活丰富。还有当新闻里出现了很多让池烈兴致勃勃的新事物时,雁回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才二十七八的年纪就仿佛失去好奇心了。

和雁回截然相反,池烈上大学后感兴趣的事物越来越多,心情也总是维持在一个稳定的区间,可能是因为周围都是兴趣相投的同龄人,他整天吃喝玩乐没什么烦心事,连脾气都比以往温和不少,就算是面对看不爽的人也能耐心地说上几句话。

所以每当他情绪高涨地给雁回看有趣的东西,得到的都是对方漠不关心的回应后,池烈难免感到挫败。

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行为超越了某种界限。

那种……“成年人之间的界限”?池烈脑子里有个模糊不清的概念,隐隐约约浮动在他和雁回之间。可现在的他哪里搞得清那些大人世界的行为守则,只要有一次没能引起雁回的注意,他下次就不会再提相同的话题了。

在今天,池烈又再次明白了“管住自己的嘴的重要性”。

就当他一边夹菜一边随口说了句“再做一次蓝莓山药吧”之后,雁回轻描淡写地问了他一句:“我什么时候买过山药了?”

池烈咀嚼的速度不自觉慢了下来,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很快就想起来,山药是雁回讨厌的蔬菜之一,讨厌到几乎听到这个名字他就要皱眉的程度。

可自己明明有吃过蓝莓山药的记忆,那种味道难道不是雁回……

啊,他又想起来了。

是在公寓时,同居的学姐亲手给自己做的。

或许是自己当时已经被那种美味深深吸引而忽略了它的创造者,后来再想起,又下意识把合口味的食物向雁回靠拢。

池烈瞬间感到尴尬,尽可能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说:“哦,我记错了。可能是做梦梦到过……”

毫无说服力的解释。

但幸好雁回并没有在意,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

晚上池烈躺在柔软的床上,思考该怎么跟雁回开口。

关乎自己未来人生的事其实没有必要听雁回的意见,当然,也许雁回的意见就是“没有意见”。但和自己身体亲密接触过的就这么一个人,池烈没理由把他放在外人的位置上。

干脆就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吧……这样就算雁回出现无所谓的态度,那么这个话题也能自然而然地跳过了。

池烈在床上翻了个身,借这份力气轻叹了一声。

空气里隐约漂浮的味道和以前不同,不知道雁回新换的是什么香水,不是他一直熟悉的檀木味那般成熟又生冷,而是相当柔和且甜腻的气息,让池烈差点以为雁回最近在卧室里养花。

不过这也很合自己的心意……池烈忍不住把大半张脸都埋进松软的枕头里,这样被完全接纳的舒适感仿佛来自雁回的胸膛。

浴室里吹风机的噪声停了,雁回很快就回了房间,开柜子换好了衣服。池烈侧着躺在床上看着他,说:“给你买了药,放你琴上了。”

“做什么的?”

池烈装没听见,不回答。

雁回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又轻轻放下了,随手关了灯,踱步到床边躺下。

池烈悄悄挪了挪,给他腾地方,问道:“你不吃啊?”

“一直醒着也行。”雁回平静地说着,在黑暗中俯下脸吻上池烈的唇瓣,手臂轻松搂住他纤瘦的腰,往自己身体上贴合。那阵醇厚的香甜藏在男人成熟的身体里,像是欲迎还拒的缠绵暗示,轻而易举地让池烈上了勾,十分主动地在雁回脖子上留下亲吻的痕迹。

可惜就当池烈想再靠近时,背上传来的酸痛刺激了他的神经,是傍晚被钢琴硌出来的疼。

听到他微弱的呻吟,雁回伸手在他的背脊上轻轻揉了揉,然后让他躺好。

“你明天还加班吗?”

“休息。”

“哦。”池烈将被子向上提了一点,“我晚上七点的飞机。”

通知完时间,池烈就闭上眼睛准备睡了,至于原本他打算说的内容,早就被那个吻的热度盖住而忘却脑后。乌漆墨黑的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他轻微安稳的呼吸声。

雁回在黑暗里不由自主眯起眼睛。

没有光线,只靠人类的夜视能力连轮廓都看不清,未免也太扫兴了。于是突然有点想把熟睡的人摇晃醒的冲动,这样做的后果一定是被对方破口大骂吧,不过相信他很快又会原谅自己。

明知道这样的兴趣很病态……可雁回仍然很喜欢故意惹恼池烈,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自己心理上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满足。但是,随着两人相互陪伴的次数增多,这个孩子对自己的容忍度却越来越高了。

这对雁回来说是难以理解的事。

认识自己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厌烦地离开,甚至还接受了不少自己提出的过分要求。

这算什么。

转天下午,天空灰黄,压抑得像是快裂开。如果半路赶上大雨恐怕会耽搁时间,雁回只好提前开车送池烈去机场。离登机还有两个多小时,池烈先去糖果店逛了逛,买了一大罐水果夹心巧克力球。

他拆开包装,递了一颗给雁回。虽然每次对方都会摇头拒绝这些甜食,但池烈仍然会给他留一点,万一哪天雁回就愿意尝尝了呢。

比如今天,他就破天荒地接过了池烈手上的巧克力,面无表情地含在嘴里。尽管没得到反馈,但池烈顿时有一种推销成功的满足感。

“下个月我不回来了,导师带我们去海边实习几天,然后再回学校有个考试。”池烈提起这些行程,在心里默默算了日子,“十二月底就没什么事了。”

那时正好是圣诞节,也是离现在最近的一个节日,池烈可以名正言顺地去雁回家里待着。

“快期末了就别折腾了。”雁回的手臂一直搭在池烈肩上,距离感把握得很好,不会让过路人察觉到亲昵,“你每次期末都挂科。”

“挂就挂呗,反正有补考,就算过不去还能重修,影响不了毕——”

“太耽误时间。”雁回打断了他的话,勾着他肩膀的手臂向里紧了紧,“万一毕业前你想出国了,申请时都是很大的影响。”

池烈的脸色一下子沉了。

尽管雁回的语气那么漫不经心,但这样直接戳中自己长久避而不谈的事,实际也不像是随口一提。池烈的心虚瞬间无所遁形,那只压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明明没有用力气,却重得让他倍感疲惫。

池烈每次跟家里打电话都不避讳雁回,而雁回又从来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久而久之他就真以为雁回什么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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