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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今天又打脸了(91)+番外

作者: 槐陌 阅读记录

湖面波光粼粼,间或有细碎的光影星星点点若隐若现,流萤浮光的笼罩下,一人墨发白衣,转眸回望。

发如瀑,肤如雪,人如月。

分明无风亦无月,却见月落舞流萤。

阿九摆手挥散了萤火,随意拨弄着湿哒哒的长发,问:“你怎么也下来了?”

朦胧间,唐少棠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来找你。”

是实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阿九默然,垂眸注视着半掩在水中的唐少棠半晌,状似敷衍地“嗯……”了一声。

见唐少棠不觉水冷仍趴在岸边发愣,阿九没来由地生出不满,咋舌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向水边,不由分说就将人捞起来,用拧得半干的袖子使劲将对方的脸擦拭干净。

阿九:“愣什么愣?脑子进水了?”

他在心里絮叨:还睁着一对大眼睛张望,黑白分明的,跟个妖冶的水鬼似的。

唐少棠缓缓眨了眨眼,看着阿九,略微有些茫然。

曾有人将他推入污秽,也有人帮他复返明净。

唐少棠:“……”

这是第二次了。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到的人是你。

阿九敏锐地察觉唐少棠眼神中的恍惚,知他畏水,刻意不点破,他清了清嗓子,说:“走吧。”

唐少棠顺从地点了点头,一步一个脚印地紧随其后。

……

地下光线昏暗,地面湿滑,无论朝四面八方,只消走出三两步,脚底便都会染上无处不在的苔藓。若是换做寻常人,恐怕会寸步难行,一步一个跟斗。

但阿九走得十分顺畅。

他似乎惯于在黑暗中行走,脚步出奇的稳当,哪怕走得漫不经心,仍旧不磕不碰,步履如飞。

反倒是唐少棠跟得并不轻松。

他身有微恙,脚伤也未愈,本就一直在勉强。

自打入了水,他脑里就像被蒙了一层纱,整个人浑浑噩噩。只要他微微闭上眼,曾在窒息中徘徊的无助,左臂溃烂的刺痛,水牢里的熏天腐臭,以及那双暴凸的双目,就会反复在眼前闪现,在鼻尖萦绕,便是他已经出了水,仍然挥之不去,致使他呼吸微滞,气血不畅。

当然,他略显不自然的委顿只是与他平时的自己相比。

哪怕是现在,他依旧镇定自若,步伐未缓,人也未有丝毫落后。

唐少棠:“!”

阿九步子忽得一顿,他身后的唐少棠一个措手不及,身子往前微倾,踉跄了一下,赶忙扶壁稳住身形,抬起头来。

阿九回头,正对着唐少棠,抱肘蹙眉打量他半晌,却不说话。

唐少棠:“?”

阿九不情不愿地递过手。

唐少棠:“???”

阿九卖关子道:“手拿来。”

唐少棠不明所以,见阿九伸了右手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可他才刚支起胳膊,就被人攫住了手腕。

不是左手,而是右手腕。

他没有退,也没有避,只是茫然地看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阿九。

须臾,一股暖流顺着两人手腕相触处,徐徐注入唐少棠的心脉,抚平紊乱的心脉。

唐少棠立刻察觉阿九是在用内力帮他疗伤,他眼神中的迷茫并未褪去,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阿九传染了几分欠揍,恍惚中问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不是说,自己不会疗伤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九登时不悦,当场就想甩手。可他最终只是面色沉了沉,并未收手,而是强行辩解:“啊?我说过吗?”

唐少棠十分笃定地点头:“嗯。”

阿九不认账,说:“我怎么不记得?”

胆子肥了?敢挑我的错处?

唐少棠:“我记得。”

你在范府对我说:我可不会替人疗伤,你受了伤就自己去看大夫。

阿九强词夺理,说:“那就是你记错了。”

唐少棠:“……”

你说你不会替人疗伤。

但你给我找药,还替我疗伤。

阿九怀疑唐少棠是被落水加内伤给整糊涂了,懒得与他争辩,索性扭过头,一边输送内力,一边拽着他的手腕向前走。

一路上,唐少棠没再吭声,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右手腕。

若有所思。

未几,许是走路走得无聊了,阿九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这里是阮府,门头牌匾上那么大个阮字,你看见了吧?”

唐少棠点头称是:“嗯。”

他目力比普通人强上数倍。何况阿九曾瞥了一眼那牌匾,他自然也注意到了。

阿九头也不回地继续说:“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姓阮,如今来了阮府,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你都没有好奇心的吗?

唐少棠:“你不想答。”

非但不想正面回答,还用“替我灭范家满门”来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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