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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笔记(密码战)(27)+番外

作者: 空灯流远 阅读记录

“迷”的破译是高度机密,报纸上当然不会有报道。第二天我摊开晨报,上面依然是皇家海军失利的报道,气氛阴沉沉的。但是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收到好消息。

然而我没等到好消息,却等到坏消息。

首先是首相命令所有空军飞行员进入战备准备,休假的皇家空军全部召回。埃德加的休假也被迫取消了。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解释秋天不能回剑桥看我,提醒我不要接近遍布伦敦街头的黑衫军。他在信纸角落上用钢笔画了我的头像,旁边写上:“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我爱你。”

纸张的价格已经不便宜了。我把他的信纸翻过来,在背面写好回信寄回去。邮局出来走到旁边对角巷时,被两个混混拦了下来。

一个带着宽檐帽,看不清脸:“哟,小可爱,来陪我玩玩?”

旁边的人脸上有道长疤,笑起来嘴角有点抽。他慢慢从风衣里抽出一把枪:“别动,宝贝。”

我背过身去,举起手。

拿枪的男人淫笑着走过来,用枪抵着我的背,带帽的那位站在我前面,把手伸进我外套里。我以为他找钱包,还很同情的告诉他在右口袋——但是没有钱。

当他开始动手解开我衬衣的扣子摸的我腰时,我才真正恐慌了。

后面的男人那枪捅了捅我,说:“怕什么,又不是没和男人干过。你不本来就是同性恋吗?”

我说话都结巴了:“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同性恋?”

解开我衬衫的男人从前面抱住我,后面的人笑了笑,猛然贴了上来。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摸我时手掌上的老茧。只有经常拿枪的人才会有这种茧——我在安得蒙的食指上见到过。他们的热气和下流话一起喷在我颈上:“喂,捏下身这里他有反应哦……”

两个男人都硬了,隔着布料我都能感觉到他们下身的灼热。

“呻吟两声来听听……”

“宝贝,再多动一点,对,就是这里……”

“怎么跟木头人似地,杰克摸摸他那里看看?”

有人拉开了我长裤拉链,把手伸了进去,开始粗暴的抽动。我闭起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识。我的腿在打颤,如果不是他们架起我,就已经跪倒在地上了。

突然后面那人骂了一声:“妈的。不能做到底。老子这里都硬了。”

前面的人暗哑着嗓子也骂了句什么,说:“够了,能让你摸就不错了!走!”

他们放开我时,尖利刺耳的警哨刚刚划破空气。

两个人转身消失在巷子尽头,我一个人提着裤子站在原地,看见一个中年警察向这边看来。

我被带到警察局,罪名是鸡奸。

埃德加说过,同性恋是犯法的。

两个男人已经跑了,我不能证明自己背上抵着一把枪。而同时,我自己下面在男人的下身下——竟然硬了。

调查取证时我才发现,自己追安得蒙的时候从来没有掩饰过。而后来阿诺德帮我查案卷记录时,发现证词上还采集到了这么一句话:咖啡店的女招待莎拉证明,艾伦。卡斯特确实有同性情人。

安得蒙把我从樱桃酒吧架出来时确实对她说过:“和他分手。他是同性恋。”

你可以想象战争时候的英国,人们是怎样对待一个失业的同性恋。不管我怎样解释,骂人,流眼泪说我是被陷害的都无济于事——那直是一场噩梦。我被告诉只有两条路可以选——去医院或者进监狱。

人们把同性恋当做需要医治的病。

我想给林顿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助理,说布朗先生不在。

我想找阿诺德帮忙,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拘留了三天后我选择了医院。

那是伦敦东区的一家公立精神病医院。冷冰冰的白色石质建筑,半边墙壁都是爬山虎,窗户全焊着铁条。我被安排住进另一位同性恋男人的病房,他接受治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个叫莫林的二十七岁男人告诉我:“只有医生出具出院通知单我们才能被放出去。”

莫林是个胖子,性格竟然很阴郁。他告诉我,他进来已经一年了。

我们每天被关在屋里,只有吃饭和吃药的时间会有男医生开门,把推车推进来。

头一个星期我还很正常,认为只要配合医生就能出去。可是我不知道每天分配的药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它让我情绪失控,烦躁不安。

烦躁的时候我就想安得蒙。我像一个被扔在墙角发霉的破布,安得蒙是我思想中唯一的阳光。

密码已经不重要了,战争也不重要了,我只想看安得蒙。

想再看见他站在图书馆外的苹果树下冲我笑,碧绿色的眼睛像古董店的猫眼石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