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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老汇再无佳人(129)+番外

作者: 墨兰疏影 阅读记录

别看陈郑二姝都是领养的孩子,派头一个赛一个,以郑雪主为甚,姜怀袖心里老大不乐意。

“你是我妈嘛。”姜怀袖很凶地盯着郑雪主看。

她在此刻突然想通了一个世界级难题——为何会有医闹。

倘若她是郑雪主的患者,就冲这说话态度,她简直想跳起来给郑雪主一耳光。

“冤有仇,债有主,出门左转,回去找你妈。”郑雪主说话语气变得不客气起来。

陈冷翡只好把这俩个家伙隔开。

她前倾身,牵起姜怀袖的手,“是不是不舒服?胃痛?头晕?”

“脑壳疼。”姜怀袖马上就哼唧上了。

“相传你们一份病史出错扣五百?”陈冷翡替姜怀袖揉脑袋。“如果好几份病史出错,这个月工资不够扣怎么办?”

“扣下个月的,还不够的话扣下下个月的,以此类推。”郑雪主神情叵测地露齿一笑,“没听过吧。”

“你们慢慢聊。”陈冷翡不想理“不高兴”及“耍酒疯”了,遂告辞,“斑斑来接我了。”

“斑斑盯你管的挺紧……”郑雪主看了眼表,八点四十五刚过,她提问,半是好奇心作祟的包打听,半是关心,“她对你……当真是光源氏计划?”

“她没那么喜欢我。”陈冷翡拿起包。

她小时候斑斑总开玩笑说:“这是我的小紫姬。”

若旁人问她是何来历,斑斑一翻白眼,当即就是,“光源氏计划,你管得着吗?”

可惜藤壶中宫是李半月。

向来皇帝才有权当臣子心上的那一抹朱砂,不然史上的闺怨诗要少掉一大半。

她下楼,拉开单元门,看斑斑把车停在门口。

“怎么不多玩会儿呀?”斑斑见她上车,收起手机。“妈妈年轻时出去吃酒一律都玩通宵的。”

“因为有点累。”陈冷翡系好安全带,将她的包和斑斑的包一并扔到后座,“觉得困,就先走了。”

倏然斑斑的手抚上她的脑袋,把她的长发揉乱,喃喃自语,“宝宝又困了,宝宝怎么总是困呢。”

陈冷翡应了声,侧过头,合起眼睛。

斑斑一路上都很安静,车里放着不知名的音乐,多半是韩语,最近斑斑偏爱女团歌舞。

没过多久一道光闪过,斑斑按了两声喇叭,对面迎来的车也回以鸣笛,权当打个招呼。

陈冷翡寻声往外望。

开道车面后跟的是虞司颜的车。

“这么晚了。”她挑了挑眉稍。“要去做什么?”

虞司颜家住五环外,平时回家直接走环城高速出三环,不应该往这边拐。

“傻瓜,人家是加班到现在。”斑斑絮叨,有时她也会发发关于李半月的牢骚,“别人都在外边有个家,就你妈住办公室楼上,什么破房子,窄、小、破、烂,连花洒都是坏的。”还很可爱地采用了夸张形容,“十级风吹口气都能给拆了。”

斑斑把车靠边停好,车钥匙递给警卫,牵着陈冷翡绕过桥,沿湖往家走。

夏天湖边的风又潮又热,吹过来时连空气都是黏的。

“我在瀛台拍过戏。”斑斑突然说。

当陈冷翡转过头时才笑着解释,“不是这个啦,横店版的。”

“我的第二部 电影。”斑斑竖起两根手指,“《光绪与珍妃》,我演他他拉氏。”她背着手走路,高跟鞋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波西米亚风长裙一摆一摆地,像涟漪,一圈圈荡漾开。

“没拍好。”她说话时有些怅然,堆肩上的俏皮卷发也蔫蔫的,失去了活力,“我那时太年轻了,我以为珍妃与光绪同仇敌忾,所以我将她的一生处理为士为知己者死,叶赫那拉氏针对她的原因是她——作为一个稚嫩的政/客——买官卖官,影响了官员任免,触犯了慈禧太后的大忌。”

斑斑抬眼看来,“现在我知道不是这样的,珍妃是一个天真的傻女人,维新——从头到尾都是光绪与慈禧间的博弈,而她是一把刀,一件牺牲品,枕头风是吹不动的,除非正中光绪下怀,这也是为何走珍妃门路的官僚大部分在百日维新中占有一席之地;慈禧杖责珍妃打得也不是珍妃,打的是光绪。”

她说笑间即兴唱了段/红/磨/坊中的《北印钻之歌》——“男人,冷漠,女孩,老去,我们最终荣光不再,唯有钻石永恒闪耀,与我同在。”

“可惜我再也不能拍电影了。”斑斑很慢地叹了口气,她望着夜空,但燕京的夜空中只有浓密的云,并无星光,“不然我好想重新拍一遍。”

她摇摇头,“这黑历史只好留下了,好丢人。”

“要是早点懂这些道理就好了。我不仅能再翻拍一次,我还能自己演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