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光风霁月(9)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李徵后期谋图兵变,宫中布防成为最大的难题。
李景作恶多端,贪生怕死,皇宫高手云集,弹药密布,机关陷阱多如牛毛。
即便身边宠幸的大太监章璎,功夫也十分了得。
李景在位期间无数次遇刺,从没有人成功过。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太子的案前突然多出牛皮封蜡的信。
展信后三张图映入眼帘,第一张是宫防图,第二张是弹药库,第三张是机关总括。
这三样东西是暴君的命。
何人能将暴君的性命握在手中并且拱手相让?
众人将信将疑,直到暗中核实一次弹药库的位置。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戚淮的军队将皇宫围起甚至没有遇到反抗,他们破了宫防,引爆弹药,拆除机关,宫中方圆百里烈焰冲天。
西河王师一路打进金銮殿,李景自缢身亡,时常跟在身边的宦官章璎不见踪迹。
戚淮亲自带着人从密道中将章璎抓回。
新君登基之后试图寻找送信之人厚待。
一开始怀疑有人在宫中布下暗桩。
只是在多疑的李景身边要想安插一人谈何容易?
还未近身,便先被乱棍杖毙,更惶论能接触到如此机密。
李景在位多年,但凡有人安插暗桩,没有一个逃过生不如死的下场。
众说纷纭之际,御史卫琴提出新的分析,可能不是朝堂中人,而是后宫受宠的妃嫔。
崔昉痴疯狠毒,连自己伺候过的先后尚能下药。
因迟迟得不到妃位因爱生恨,出卖李景,意图一家三口在地下团聚也不无可能。
只是如今崔昉香消玉殒,也便死无对证。
似乎只有卫琴所言能够自圆其说,知道真相的众多老臣默认卫琴的说法。
新君却心存疑虑,迟迟不肯让史官动笔,或许在等待新的凭据。
他们接手一个百废待兴的国家,戚淮这些时日已经疲于奔命。
过去在见到章璎之后夜夜踏梦而来。
“戚寒舟,你的功夫这么好,日后会用来对付我吗?”
“我的刀只用来杀作恶之人。”
后来,章璎变成作恶之人。
小西河王的屠刀举起来,却没有一次真正落下去。
第12章
西河王师如今兵分两路。
一路远去西河,一路留在长安。
同僚三五成群去吃花酒的时候,戚淮难得应了下来。
他很少来这种烟花柳巷的地方,一入厢房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西河王端仪冷俊,笔挺如杨,即便不苟言笑,刀削斧凿的面容依旧让弹着琵琶的花娘错了音阶。
副将裴俞迎上来,“末将恭迎将军。”
戚淮看过去,便见章珩,韩朗,王梓这三人。
韩朗穷苦人家出身,军营与裴俞交情甚好。
王梓乃丞相王寅嫡子,被丞相送入西河王师历练。
戚家与章家已渐破冰,这一次裴俞叫上锦衣侯章珩,显然是为两家重新交好做铺垫。
在座皆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戚淮一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在首位坐了下来。
佳音悦耳,烈酒三巡,裴俞道,“如今李景已死,新君登基,锦衣侯府与西河王府皆是陛下/身边的左膀右臂,当年的事便都过去吧。”
章珩发鬓高束,面容英挺,正是少年风光的时候,与义兄章璎截然不同。
“这碗酒下去,锦衣侯府乃至章家与西河王府冰释前嫌,不知小西河王意下如何?”
戚淮道,“如今旧人皆去,你我年幼又有交情,当初之事不提也罢。”
戚淮一口饮尽,章珩也跟着将碗面倒转过来。
“好!”裴俞拍手道。
一时宴上众人其乐融融,衣衫半掩的美人靠过来,戚淮面不改色地将人推开。
美人一脸委屈,韩朗将人揽入怀中,“哥哥疼你。”
王梓几杯黄酒下了肚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这女人哪有男人好玩,改天带着你们去相公馆子开荤。”
王梓出身权贵,人与他的身世一样孟浪,虽是战场上杀敌的一把好刀,却不是一个好人。
裴俞与韩朗相对克制,章珩早有厌女之名。
裴俞笑,“相公馆的男人前胸贴后背还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什么可看的。”
王梓又饮一杯酒,“这是你们没有得了趣。男人里头的极品,得是章璎那样的。”
他没有看到有两个人已经变了脸色,继续道,“还是暴君会享受,如果陛下还没把人折腾死我要过来,看那冷心冷肺的样就心里痒痒。”
他还想再说,却见裴俞和韩朗挤眉弄眼。
回头看去,猛地被章珩一碗酒泼了过来,“酒醒了没?”
王梓这时忽想起来,章家和章璎虽已势同水火,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他这话当着章珩的面说出来,是辱了章家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