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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笋年光(209)+番外

作者: 江将绛/夏小正 阅读记录

祝余猝不及防被粥呛住,捂着嘴闷闷地咳。

他看着梁阁,好笑地说,“她是挺喜欢你的。”

确切地说,非常非常喜欢,但这种喜欢再强烈再有滤镜,也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他和她儿子谈恋爱。

所以幸好糊弄过去了,出柜对他们这个年纪来说,太暴烈太惨痛太不合时宜了。

入了冬,气温骤降,十一月下旬已经都换上臃肿的冬季校服,教室里开了暖风空调,空气窒闷。祝余偷偷把窗开条缝,冷风顺着缝隙溜进来拂到脸上,清爽又醒神。

高三的日子枯燥又高压,课业繁重,祝余起初几个月还没觉得多无聊艰苦,可霍青山回庙里继续当和尚了,艾山去选拔赛了,梁阁去B市参加OI国集,周围一下空了许多,也静了许多,只剩前座还有个王洋。

多少有些孤单,祝余继续埋头做题。

气温愈低,班上的高考氛围也愈紧绷,祝余眼涩疲惫时习惯性抬头望姚郡的背影,用她的专注来自我激励,结果好几次看见她烦躁地揪刘海。

受环境影响,姚郡的复习节奏都焦躁起来,她明显觉出些紧迫感,因为祝余追得越来越紧,差距在一点点缩小,接连几科小考祝余都比她高。

祝余每天最开心的两个时候,一个是早上起来和梁阁视频,另一个是晚上坐公车回家早一站下车,边走路回家边和梁阁打电话。

梁阁通常比他晚起十分钟,他吃早饭梁阁正好起床,可能室内暖气旺盛,梁阁起床时从来只套条系绳的家居裤,精瘦的上身光裸着,把手机架在盥洗台上,和祝余视频。

梁阁大概有些起床气,早起时低气压非常明显,像没睡醒,眼睑懒散地半阖着,阴着脸,刷牙都显得凶戾。

祝余说,“你好凶。”

梁阁就拔出牙刷,脸猛地凑近屏幕,嘴角的牙膏沫还没擦干净,黑瞳无神地觑着他,看起来阴鸷又不耐烦,较之前要凶十倍不止,接着就朝他吐出舌头。

祝余轻易被逗得乐不可支。

一直要磨蹭到祝余出门,“我出门了。”情到浓时,会隔着屏幕接一个幼稚的吻。

今年冬天格外冷,天寒路滑,林爱贞不让祝余骑车了,祝余坐上早班公交,车上装满了苦逼又勤勉的高三生。

在又一个周日下午,祝余出校门时,再次遇到了叶连召,果然上次是在等他。

祝余看着他挺括昂贵的西装,身后数以天价的豪车,面上平静又稍有错愕地,“叶叔叔。”

他又上了叶连召的车,他之前想过很久,叶连召为什么接近他?

他能判断叶连召对他没什么恶意,大概率也没什么企图,他之于叶连召,大概是一个供他怀念的小玩意儿,权作解闷用,得闲时逗一逗,丢了也不可惜。

叶连召忽然问,“你认识梁阁?”

祝余平静地点头,“我们是同班同学,一条路,有时候会一块儿回去。”

叶连召若有所思,又问,“怎么没骑我送你的车?”

“我妈妈发现了,问我是哪来的。”祝余黯然地垂下眼,“我就没骑了,也不好再接你的电话。”

叶连召露出些厌烦的神色,不以为意的轻鄙,是对林爱贞的,视线投到别处,“你妈?”

祝余真想杀了他。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妈,凭什么摆出这种看下等人的脸,你算什么东西?

他呼出一口气,故作恍然,“对了叔叔,我上周在家还找到一张你和我爸的合照呢。”

叶连召霍然扭过头来看他,眼神怔愕,称得上失态。

祝余想起小时候看的地摊杂志,说男人这种东西,最下贱,一辈子都要对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念念不忘,要是再求而不得的,那真是要了命了。

这种感情不一定有多真,反正不足以让他们放弃任何利益相关的东西,但会带来些虚假的自我陶醉的愉悦和怅惘。

祝余弯着眼睛笑起来,“是你们大学时候的吧?我看我爸好年轻。”

“你在你家里找到的?”

祝余一副懵懂的“不然还能在哪找到”的神情,“嗯,夹在书里。”

“什么书?《资治通鉴》?”

祝余眼里有一览无余的惊诧,“叔叔你怎么知道?”

食指在椅面不耐烦地敲了敲,家里有《资治通鉴》吗?

他冷眼审视着眼前心神不宁又强作镇定的叶连召,就像高一语文课老师让他们解读周朴园,残忍,虚伪,自作深情。

要说周朴园好歹确实和梅侍萍好过,年纪上来了,老男人装点深情人设自我陶醉也算无可厚非。这叶连召,祝成礼从头到尾只把他当个脑子有包还无法无天的男同性恋,他也能异想天开妄图从这点蛛丝马迹里揣度祝成礼对他“犹有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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