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樱笋年光(227)+番外

作者: 江将绛/夏小正 阅读记录

他叼着冰棍,边走边和孟访说话,眼神直视着前方,但瞳孔根本不聚焦。他走路是这样的,眼瞳很黑,但眼神极散,把陌生人通通当障碍物,于是就显得尤其倨傲目中无人。

他没看祝余。

甚至不是上次冷战时那种刻意的无视,就是无差别的不在乎的对待路人的漠视。

心像被狠狠捏了一把,原来不被梁阁放在眼里,是这种滋味。

梁阁似乎心情还不错,懒懒散散的,有什么物件被他掂在手里玩也似的抛,抛高,又接住,没多会儿又改成绕着食指甩,缠住又绕开。

距离慢慢近了,祝余垂下眼,要从他身侧过去。

那物什倏然脱手,斜斜飞出去,正好击中祝余胸口。

祝余惊了一下,倒不重也不疼,滚下来落在他鞋边。

他怔了一怔,弯下身,把那物件拾起来,是块系了绳的玉牌,外边包了层不明材质的软壳,应该没摔坏,他踟蹰着直起身,正思忖该怎么递给他。

梁阁转身就走,淡漠地,几乎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不要了。”

和他同行的孟访,眼看他走了,“诶!这……不要了?!”

又看了眼祝余,然后跟着跑了。

祝余攥着那块玉牌站在那里,像一只被挤榨干瘪的橙,难堪得全身骨骼都收缩发疼。

他听到渐渐远去的孟访在问梁阁,“怎么就不要了?我看也没坏啊,是脏了吗?”

祝余怔怔立着,嘴唇不自控地张了张,听到自己牙关在隐隐打撞,他委屈得要溶解了。

下了晚自习回去时,傅骧又故技重施,要祝余给他换创可贴,他把手伸到祝余眼前。手背上的伤痕已经结成了一道浅浅的褐痂,就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口。

祝余今天烦躁得要命,连敷衍他都没心情,不耐烦地说,“你为什么不自己换?”

傅骧的眼神骤然沉下去,他出手就拽住祝余前襟,蛮横地将他拖到眼前,他说,“是你要给我贴的,我本来不需要。”

祝余有种窒息感,不知道是被傅骧勒住了前襟,还是因为他厌恶地屏住了呼吸。

傅骧狠狠盯着他,又说,一字一顿的,“是你要给我贴的。”

晚上祝余坐在书桌前,凝神端详着那块玉牌,除了雕了个精巧别致的牌头,玉面上再没其他雕琢纹路,是块“平安无事”牌。不知道是什么玉,摸上去非常润,皮色很漂亮,也没有脏棉绺裂等瑕疵,就因为被他捡起来过,梁阁就说“不要了”。

他偏着头趴在书桌上,酸涩地看着这块牌子。

不要了,他又说“不要了”。

祝余先前一直担忧梁阁回到学校,会和傅骧爆发冲突,但没有。他们几乎无交集,各踞在教室的一边,两个人都安分得懒洋洋的,上课下课都没闹出过什么动静,倒是相安无事。

而且梁阁并不常来,时在,时不在,祝余原本还以为他和之前一样是去机房了。

他好像又回到那个时候,喜欢上梁阁却又害怕正视这种喜欢的时候,他总是端直地坐着,像在心无旁骛地学习,可教室再嘈杂,他都能清晰地辨听筛选出梁阁的声音,心微微抽动。

任晴停在梁阁课桌边,她是个外向的女孩子,明快清脆的声线,“你昨天去打台球了?我在我表哥朋友圈看见你了。”

梁阁掀起眼看她,“你表哥?”

“嗯,尚师捷,他好像是练什么形意拳的。”她说着,快速地动了动拳头。

梁阁都略有惊异,唇角稍稍往上抿,“尚师姐啊。”

“诶,你们还去酒吧了?保送真的好爽啊,羡慕!对了,拍照坐你旁边的那个……”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是谁啊?”

祝余的心登时像沙包一样悬起来。

梁阁说,“不认识。”

任晴不气馁,撑着他课桌,带着些少女的八卦与活泼,“不认识干嘛挨着你坐?她好漂亮。”

梁阁低头做题,语气淡得漠不关心,“不知道,乱坐的。”

但祝余悬着的心还是没落下来,又酸又苦地悬着,心底对着梁阁近似祷告地念念有词——你千万不要做我讨厌的事,好吗?我会生气的,生气哦!

傅骧最近也不常在了,上次他拽着祝余前襟闷闷地发完火,又好脾气地把祝余衣服细细抚平,笑起来,凤眼神采焕然,“算了,以后我有的是时间教你。”

然后他就开始忙了。

祝余有种预感,事情又开始朝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了,也不枉他当着傅骧用过那么多种情绪说起那位“叔叔”。

他疯狂地盼着事情快些发生,然后赶紧过去。

周一第一节 课开了集会,这次效率倒快,表彰了年级前二十名,并通知散会后去年级组领奖状奖品。

上一篇:囚狱 下一篇:小奶狗彻底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