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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和前夫一起重生了(138)

高三时,女儿越来越消瘦,有一阵子她很消沉,会双目无神地说,妈妈,我真的好难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为什么不可以等到我们考上大学后再碰到呢?

她心如刀绞。

她该怎么告诉她的女儿,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喜欢上了什么人,你就不会一直开心,开心跟伤心是同时存在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作为母亲,在女儿还未成熟之前,她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到她的孩子的未来。

高考前那个晚上,她跟丈夫都知道那个孩子在楼下等着。

可她不能让她的女儿知道,更不能让她的女儿下楼。

她生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未来如何,就在此一搏,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来毁了她的孩子。

所以,她跟丈夫什么都没说,丈夫守在女儿的房间外面一整夜,而她站在窗前,目光平静地看着楼下那个消瘦的孩子。

孟母的声音柔缓:“听雨,这件事是我跟你爸爸心里的一根刺。你怪我们也可以,但如果再给我跟你爸爸选择的机会,我们还是会这样做。”

孟听雨怔怔地站在厨房里。

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烫伤,她呼吸都变得缓慢。

她已经不是真正的十八九岁,听了这件事,她心里难受得快窒息,可她也不知道,不确定自己在十八九岁时知道这件事后她会怎么做。

时隔二十年。

她听到这件事,所有的反应都是迟钝的,就好像是收到了一封二十年前的老旧书信。

她甚至有一种……这件事的主人公其实并不是她、她只是旁观者的错觉。

再也回不到当年的心情了。

深夜,孟听雨呆呆地躺在床上,孟母给她泡了一杯牛奶进来看到这一幕,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脚步放轻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抚上她的额头。

感受到母亲掌心的温度,孟听雨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

“哪里睡得着。”孟母神情温柔地看着她,低声问,“你现在想做什么?跟方以恒重新在一起吗?”

似乎担心女儿会迟疑,她又说道:“现在你都十九了,很多事情你自己也能想清楚,你要跟他在一起,我跟你爸爸也不会再反对了。”

孟听雨摇了摇头,很轻地回:“算了吧。”

她脸颊枕着柔软的枕头,依恋地看着母亲,“我没想到他一直都没放下,我以为他跟我一样开始了新的生活,但他没有。所以,我想拉他一下。”

就像当年那样。

孟母若有所思地点头,“小方也是个固执的,如果他还是不愿意呢?”

孟听雨眼里有一抹水光,却很快地平复,一字一句慢吞吞地回,“我努力过了。”

去芦市的这天,天气很好。

方以恒到楼下来接的她,两人坐车去了车站。燕市跟芦市相隔并不算近,坐火车也要近十个小时。这还是两人头一次一起出远门,孟听雨想到,高二上学期的寒假,她跟方以恒像是要冒险的探险家,两人跑到车站来,仰着头看着大屏幕上去往芦市的车次,她拉着他的手,小声说,方以恒,等我们高考后,我就陪你过去,好不好?

方以恒迟疑了几秒,但在她的注视下,还是期待地点头。

两人还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很幼稚地拉钩。

孟听雨去取票,方以恒站在人潮中央,凝视着她的身影。

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晰地意识到,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年了。

他不再对芦市、对一个答案有执念。

孟听雨取了票回来,穿过人群,走向方以恒。两人对视着,越靠越近,方以恒甚至有一种,她好像是穿越了很多年此刻才来到他面前的错觉。

一路上,方以恒都意外的沉默。

暑假期间,票都很紧张,他们没买到卧铺车票,对孟听雨来说,这是很怀旧的体验了,她很多年没坐过火车了,后来出门都是乘坐飞机跟高铁。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令她稀奇,她好像真的只是来旅行的,拿着相机拍呼啸而过的风景,拍正在打扑克牌的年轻人,还有正在玩卡片的小孩子。

孟听雨还将自己拍的照片递给方以恒看。

两人靠得很近。

方以恒一阵心悸,抬眸看她,她的神情跟眼神都很平静。

“是不是拍得很有感觉?”孟听雨唇角带笑,“我认识的一个学姐是摄影社团的,她特别厉害,拍了好多好多照片,上个月还拿了照片去参赛,估计能拿个奖。我以前想的是怎么把照片拍得好看,她跟我说,她为原生态沉迷,照片不是美化记忆,而是记录记忆。”

方以恒静静地听着。

孟听雨一点一点地说着她的所见所闻,她不知道,她说起这些时,脸上满是憧憬,眼里也有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