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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迭代(102)

荆丛辙的鼻梁抵在他的后颈,带来阵阵瘙痒,紧接着是湿润的舌头,还有带着倦意的声音,在他颈后嗡嗡作响,“……跳下去就好了。”

他的声音含糊,曲笙没能听清全部,全身的毛却炸起来,迅速回道:“老子才不要和你一块殉情!”

荆丛辙弯起嘴角,笑容优雅英俊,眼睫懒洋洋垂下,“好,听你的。”

“那我们不走,就在这里做。”

海浪不停翻涌吞没今晚月色,月光照不透漆黑的海面,只投映下弯弯曲曲的一道影子。

晚风吹得人发抖,曲笙艰难挤出“关窗”二字,又被海水迅猛吞没,到最后只能无力地喊荆丛辙的名字,祈求对方会把自己打捞上岸。但荆丛辙拖住他,从脚腕处一点点吞噬,将曲笙整个包裹住,漆黑的夜色下海水同样是浓郁深沉的颜色。

“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荆丛辙出声询问,曲笙却只能发出零星的呜咽,他炙热地拥有他却又抓不住他,眼睁睁看月光从指缝溜走,“我希望你更在意一些。”

“在意什么……”曲笙糊涂了,“被人发现吗?我尽可能小声了,是你太用力!”

荆丛辙用唇舌堵住那张口,要他不停出“怪声”,这样他就永远有理由惩罚。

他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曲笙的回应永远在另外一条线上,说不清是跳脱还是故意。

荆丛辙宁可自己没猜到,再笨拙一点,用沾满海水的双手环住曲笙的腰间,扣紧了揉进身体里,被洇湿的布料颜色更深,一滩失控的思绪蔓延。

曲笙从不窥探荆丛辙的隐私,也从不好奇。

荆丛辙给他什么,他就接受什么,害怕么,有一点,但也不多,更多是对荆丛辙敏锐察觉到自己想法的恐惧。

他不探究那个带锁的房间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追究男人和卫雯瑾的合作是否还在继续。

荆丛辙给他解释,他就听着,如果荆丛辙不打算和他说,他也不会开口问。

说到底荆丛辙和他不一样,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以前的交往对象又都是女人。

曲笙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不再追逐了。

在荆丛辙还未开始在意他的时候,他便停下脚步。

他不追赶荆丛辙的背影,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现在也是如此。

他渴望那束光短暂地照在自己身上,却从未提出过要求,要他永远为自己照亮。

曲笙那么莽撞、不计后果,他从来没想过“将来”。

那天从荆家老宅回来,荆丛辙主动提起那道门,讲述自己的过去,在曲笙胡乱瞟向别处的眼神中就读到了。

是曲笙随时准备着撤离,说惊弓之鸟也好有备无患也罢,他并没有任其摆布。

他不希望有更深刻的纠葛,了解越多对双方越没好处。

他甚至不要荆丛辙给他承诺,在一起之前可以为了搬出去满口胡邹“我存你照片用来手冲”、“我对你有反应”,在一起之后却打死也不说喜欢不说爱。

他们之间不谈未来,只有现在。

##

一个星期后,岑鱼出现在地下活动室,曲笙着实吓了一跳,拎着吉他犹豫着要不要迈进来。

岑鱼发现他,扬起灿烂的笑脸,哈士奇似的朝曲笙打招呼,说:“开哥身体不舒服,我来帮他拿点东西。”

怎么个身体不舒服法?

曲笙虽然好奇,但识趣地挠了挠下颌,“好的,小开的东西在……”

“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我知道。”

曲笙僵硬着脖子点点头,有点应付不来现在的岑鱼,也说不清有哪里不一样,但就是和以前非常不同。

他脑内的警报滴滴作响。

岑鱼的笑脸始终没落下,甚至哼起曲子,没有一句在调上。

今天休假,荆丛辙飞去A市进行商务洽谈,曲笙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才来了活动室

见岑鱼心情这么好,曲笙歪过脑袋,“你跟小开说开了?”

自己在船上反复被荆丛辙“折磨”的时候,舒梓媛一行人勇闯岑家古宅,鸡飞狗跳一番后只留下许缘开和岑鱼两个人谈判。

谁都不知道俩人怎么谈妥的。

反正岑鱼又回来了,勤勤恳恳给他们乐队打杂。

“我和哥压根没吵架,只是他生我的气在闹别扭。之前的事实在抱歉,是我太自大了,没和大家商量,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岑鱼语气里充满歉意。

和荆丛辙混多了,曲笙觉得他心里应该不是这么想。

但是无所谓,他本来也不在意。

曲笙干脆摆摆手,“没什么的,只要小开不生气就好。”

岑鱼依旧笑着,“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现在在外面租房住。”

“那挺好的……?”曲笙不太确定地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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