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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139)

作者: 池也池 阅读记录

下地穿好鞋,屋外的下人们已经闻见动静进屋服侍,她好奇地问了句贺云舟的动向,奴仆告知前院来了位客人,是宁安世子沈宓。

昨日大婚,京中大多数官员都来贺喜,唯独摄政王府和宁安世子府没有动静。

这桩婚事是天子所赐,来的人也都是碍于皇威龙颜,那二位明目张胆不凑热闹,虽没有露面引起注意,却也是在背后落了众人口舌。

人没来也就罢了,礼都未曾上门,贺云舟当面听他们说了几句,由他们去了。

不过今日沈宓登门,带了两份礼,一份是前朝文人高意寒的遗笔,一份是套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

前者为文,后者为武,分赠于他夫妻二人,以庆新婚。

墨宝是沈宓以宁安世子府送的礼,而那套金丝软甲则是以摄政王府的名义,他二人如今算不成一家,就得把表面功夫做足。

只是贺云舟心知肚明,摄政王府不可能会送他礼。“世子好像与摄政王殿下关系匪浅。”

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只不过前几次见面刀光剑影,他顾不得这些萦萦绕绕。

沈宓抿了口茶,示意濂澈将装礼的盒子收好,先放到一旁的桌上,“新婚燕尔,统领大可与夫人多温存几日,倘若不久后能够顺利北上,这金丝软甲,就算是摄政王府替统领前路操的一份心。”

贺云舟眯了眯双眸,“以摄政王的名义?”

沈宓点了点头,“有何不妥?”

贺云舟皱起眉头,“你又在谋算什么?”

沈宓放下茶盏,摆了一副无辜模样,“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区区薄礼,只不过希望你二人化解干戈。”

贺云舟冷哼一声,“你知晓我二人起干戈是为什么。”

沈宓张了张唇,余光瞥见一旁有人过来,随即默了声。

吴清瞳今日挽起了妇人发髻,衣服穿的也是素色,进厅后先是看了贺云舟一眼,继而转向沈宓行礼。

“素闻夫人喜爱墨宝,近日寻获前朝文人高意寒的遗作,还望夫人笑纳。”他坐在太师椅上,一双细长的凤眸温和如水,瞧着吴清瞳的时候,平日里半分姿态都没有。

这股没由来的亲近使得吴清瞳有些犹豫,她不自觉扭头看了一眼贺云舟,听他打圆场道:“既然世子有心,不妨直接收下。”

吴清瞳从濂澈手中接过墨宝,珍视地抚摸了两下,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展开。

“不打扰二位了,”沈宓拂袖起身,看了贺云舟一眼,临出门时才想起来说:“祝贺统领,如鼓琴瑟,花开并蒂。”

——

出了贺府,沈宓并没有着急回世子府,指挥着马车行到大理寺,在濂澈万般为难的神色中,大步迈进了关押犯人的监牢里。

温珩收到禀报赶来时,他人已经坐到了审讯室的长官椅上,眯着长眸百无聊赖,又似在想事情。

闻见来人才悠悠睁开眼睛,“温大人,好久不见。”

温珩向他行礼,“不知世子来此,所为何事?”

沈宓笑了笑,“温大人,明知故问可不像你的做派,事到如今,还要跟我做戏么?”

温珩瞥了他身侧立的濂澈一眼,有些犹豫道:“世子请挪步。”

走到里面的牢房处,温珩停下了脚步,将袖中钥匙递给沈宓,“世子一人往前,最里面那间就是。”

濂澈看了眼沈宓,刚想要说话就被他打断,“在这里守着。”

沈宓一人直行到监狱深处,见到了数日都没有再露面的温玦。

他身上穿的是囚衣,脏的同他前些日子尚且风光的时候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披头散发低着脑袋,闻见了有人来的动静,也不见反应。

直到沈宓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喊了他一声,“温大人。”

牢房里的“温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笑两声,“让世子见笑了。”

沈宓确实该笑,却又笑不出来,“温大人这副模样在这牢房之中,是在玩什么名堂?”

温珩知晓再也瞒不住他,终于抬起了下巴,尚且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光,“只要受审之人换成我,便断绝了攀扯世子府的可能,况且……”

沈宓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钥匙丢到了他身旁,不以为意道:“你一介牢犯,凭什么决定供词上写了什么?”

温珩飞速地皱了一下眉,又遮掩去神色,“届时还有刑部参审,我的供词不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下受他们篡改。”

“温大人,”沈宓微微蹲下身,忽而有些可怜他,“别这样。”

温珩有些吃惊,神色复杂一瞬,问道:“你难道不想干干净净地置身事外吗?”

沈宓垂下眸,看着他被锁链铐起来的脚踝手腕,随即摆了摆头,“其实你们无须做这些多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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