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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14)

作者: 池也池 阅读记录

姚如许皱了皱眉:“大人届时便会明了。”

温珩一个头两个大:“你方才所说你不是丞相大人他们那一派,又是何意?”

姚如许眯了眯双眸:“劳烦大人将此话传回殿下耳中,自然能见分晓。”

温珩:“……”

茶过三巡,这回不是温珩自个儿要从丞相府跑路的,反而还是他问题太多,被姚如许硬生生赶回去的。

大理寺一年到头难办一桩命案,平时是没什么机会把折子呈到承明宫,教批奏折的人浪费心力的,所以夜里闻濯无意翻到“大理寺卿 温珩”这几个字时,还有些迟疑。

原以为是沈宓那桩案子他还有不满,便先挑出来他的折子作了翻看,目光触及到里头明晃晃写着的“先帝遗旨”四个大字,他忽然狠狠皱了一下眉。

他原本只愿这偌大的朝廷,没那么多处心积虑的巧合。

可是,谁又由他做主呢。

连夜唤人吹灯布辇出了宫门,闻濯一路绕去了宁安世子府。

开门的老管事看见是熟人也懒得再拦了,放了闻濯进去里院叮嘱了一句“世子殿下歇下了”便再未多说。

显然闻濯对着个沈宓是没有什么耐心的,老管事的嘱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大刀阔斧地一脚踹开沈宓闭的严严实实的房门,揪着刚躺上榻的沈宓,就直接拖到了被秋寒卷的冰凉的地毯上

粗暴的行径,和从放门口汩汩灌进来的寒风,将沈宓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瞌睡碾的一点儿不剩,强打起精神抬手揉了揉眼睛才想起来自个儿早成了个瞎子。

闻着面前的闻濯风尘仆仆的气息,都能想象出他此刻,眼珠子教火气腌红了的模样,思来想去最近他也没作什么死,便无辜地问道:“何事又惹着殿下了?”

闻濯松开他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同姚清渠到底是什么干系?”

沈宓柔弱地笑了笑,左右言他道:“为何先前殿下待我不管不顾,如今却是似是拳脚相加,也不足以解恨?”

“你一早就知晓先帝遗旨上到底写了什么,也清楚姚清渠那个混蛋儿子那日出门会死是不是?”

沈宓虽生的是个灾星命,却到底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拿捏准了闻濯不会杀他的念头,半句都不多解释。

夜里秋风萧瑟,冻的他淡薄的身子骨打了好几重颤:“殿下只手遮天,难不成还怕查不到么?”

闻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故意的、还是你没得选?”

沈宓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若是说没得选,殿下会信我吗?”

闻濯沉默半晌,良久才答了一声。

沈宓迷迷糊糊的,临了也没听清他答的是会还是不会,清醒过来时,人已经走了。

第7章 吴西楼

或许是沈宓念念不忘的鬼话终于有了回响,他自提起自己那宁安世子的名头,名不正言不顺之后的第三日,宫中以司礼尊仪为首的礼部尚书吴西楼,就开始在早朝上当着闻濯的面含沙射影。

他们惯用口诛笔伐,掺合着以往沈宓在京都惹出来的那些出名混账事,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大胆输出妖孽天收的发言。

提前几日,就上书奏折,痛斥沈宓此人白占世子之位,是为该废,无恶不作,是为该死。

上朝时,又拉帮结派在朝中骚动风向,令百官在伦理纲常之上默认要处死沈宓。

再用朝廷如今正缺梁才挟之,以他们头上的乌纱帽作筹码,沆瀣一气地冲他们才上任的摄政王殿下示威——沈宓必须死。

于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摄政王殿下,随意大笔一挥,顺水推舟地撤了几位凑热闹的闲置官员,又借此机会顺理成章地推了几位新臣上位。

随口讥讽了几句“尸位素餐”,“在班不思班”诸如此类的言辞,引得一众老匹夫心有不满。

毕竟他们当朝数十载、效忠两任君王业业矜矜,先帝在时替他们攒起来的老脸舍不得丢,此刻倒是成了青竹风骨,没有阳关道一般的台阶他们却是也连腰都弯不下来了。

于是当场掀了乌纱帽、摔了芴板,踩着官服指着高位上闻濯的鼻子就骂:“闻氏江山来之不易,他日必定毁要在你这黄口小儿手上!”

闻濯难道在乎么?

他不在乎。

他一个半只脚都已经迈进菩萨堂里的假和尚,哪里在乎江山多少亩、美人多少数呢。倘若不是先帝临终非要传旨来召,他如何会踏入这乌烟瘴气的京城。

他懒洋洋地伸手唤禁军把人拖了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地下了一道“抄封令”。

此举惊得朝中其余还在摇摆不定的大臣们心头一噔,眼见他如此软硬不吃不上道,心下立马决议要改换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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