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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172)

作者: 池也池 阅读记录

“你难道还会用兵吗?”沈宓置身事外一般冷静。

钟自照被他一个眼神劝服,僵硬地落定步伐,站在了原地。

等着哄闹的厮杀声结束,马蹄踩过尸体重新落入干净的宫道,发出清脆的“嘎达”声——仿佛踏破不正者的痴妄,大获全胜的铮鸣。

“你现在还觉得高兴吗,”沈宓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兄长?”

钟自照整副心神都让他的声音揪了一下。

还未等他神魂归体,便感觉到沈宓抓着他的那只手飞快地收紧,接着一股巨大的颠倒感席卷进他的五官,让他猛然双脚离地翻越栏杆,背无一物地跌入了虚空之中。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抓住什么,却只摸到沈宓被风刮的猎猎翻飞的衣角,还有耳边疾跑的马蹄声,和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

身子重重砸落在地之际,他尚且存有意识辩解那几个字是什么——

那是“沈序宁。”

是有人在叫沈序宁。

没有人在叫他。

没有人会叫……“钟文心”。

***

作者有话说:

闻濯:其实这章我出来了。

其实写到这里,温氏兄弟之间,我没有再想界定他们到底是什么感情,就像文里写的——

你我是彼此唯一,所以你大可向着光,我会在你没必要知道的地方,不顾一切地向着你。

上卷结束,下卷入v啦!孩子也要吃饭来着~

上下卷故事核心和主题都不一样哦~

感情不虐!

注:“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出自王勃《滕王阁序》。

“效小节者无以行大威,恶小耻者无以立荣名。”出自刘向《战国策》。

意思是:注意小节的人没有办法做成大事,厌恶小耻辱的人没有办法建立盛大的名声。

“夏炉冬扇”,比喻做事不合时宜,白费了力气而得不到好处。

“喜鹊”三至五月繁殖,是留鸟,一年四季都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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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笼★咬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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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涅槃生

沈宓自凤凰阁纵身一跃的场景,至今还在闻濯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夙夜入梦都望见沈宓身着沾了血的白衣,如释重负地站在栏杆里冲他笑,不等他回应,就自顾自仰身坠落,轻飘飘的骨架如同一片不起眼的羽毛,掉在地上却猛地砸出一片血花。

粉身碎骨的声音贯彻入耳,他痴痴舔着唇角的血腥,奋力也走不出去半步。

醒来时湿了面颊,握着的沈宓手冰凉,躺在榻上安静的都快要感觉不到活气。

屋里各种药汁和熏香的味道杂在一起,难闻的让人阵阵作呕,薄热的温度打在正常人身上,逼出一颈子汗,黏腻荤腥的感觉几乎将清晰的感官吞没,仿佛他们都是病了的那个。

杜若每隔半个时辰就要进来查看一回,确认榻上的人还有口气吊着才放心。

他是闻濯在江南遇到的一个游医,之前躺在船舱里半死不活的姚如许就是他治好的,现如今人也已经能出门走动吹风。

当日一行人在京畿分别之后,他正好留在了京城,本想在这繁华地游玩一阵子,没想到兜兜转转才过两日,他们又见了面。

这回的疑难杂症比上回的还要棘手,他感兴趣的不得了,没要诊费就开始写方子抓药用药。

日日裤腰带都不敢解地照看着,才从鬼门关给人拉回了半条命。

但半条命显然还不够。

闻濯散财似的把那些只在传闻里听过的药材给他送上门来,毫不在意地任他试炼钻研,各种要求问题也只字不提,只在他治病的屋子里待着,哪儿也不肯去。

仿佛想要把人盯醒。

“一时半会儿他醒不了,这屋里也不好闻呐。”杜若道。

闻濯无动于衷地攥了攥沈宓冰凉的手指,“我走了,他不想醒了怎么办。”

如果单凭意志就能让半死不活的人醒过来,那还要他们这种钻研十数载的大夫做什么?

杜若着实被他这一句话给刺激的不轻。

“他这身子损的惨不忍睹,待内里愈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闻濯眼睫微动,终于问出了那句寻常人都想问的话,“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杜若抿了抿唇,“死不了,就总有能醒的那天。”

闻濯沉默良久,随即缓缓凑到沈宓耳边,低声道:“你真狠,骗了我如数,还想要我的命。”

“沈序宁,我的债你要什么时候还?”

——

这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洼地,迷蒙的烟雾遮挡了眼前,一伸手只能摸到黏稠冰冷的液体,他看不清脚下,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只好日复一日地静静待在原地,抬眼看着眼前的白烟,分离出其中拧在一起的许多股,将它们握在手中捏碎,化为一段凉意钻进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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