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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222)

作者: 池也池 阅读记录

路上还专门惹他不痛快似的,围绕着沈宓问了几个戳他心窝子的问题。

比如——

“姚侍郎同宁安世子是如何认识的?”

姚如许绷直了唇线,淡淡道:“自幼在宫中结识。”

闻濯单手撑着脑袋,慢慢悠悠又问,“你们感情很深么?”

姚如许微微蹙了蹙眉,心下有些抵触,却还是老实答了,“竹马之友,情深自知。”

“哦…”闻濯拖了个长音,又漫不经心道:“那姚侍郎以为,在宁安世子心中,侍郎与北境统帅贺云舟相比,他跟谁的情谊更深?”

姚如许默住,半晌都未作答。

他便又道:“怎么,侍郎不敢比拟么?”

姚如许教他不依不饶的态度逼的无路可退,只好冷着脸同他对上,“殿下问这些是何意?”

“本王何意,姚侍郎不清楚么?”他面上没了笑意,只有掩在漠然下的锋芒令人忌惮非常。

姚如许与他对峙半晌,又恼而转笑,“殿下大可放心,无论下官怀有何种心思,都始终驻足观望,未曾越界半步,相比于世子对贺统领的恳切,他对下官之谊,并没有什么好多提的余地。”

闻濯面上冷笑堪堪顿住。

恰时,王府也到了。

——

作者有话说:

闻濯:沈序宁还真是魅力不浅,满京城惦记他的人倒不少。

沈宓:但凡闻旻去掉半个恋爱脑,本文就会是我追着他跑。

注:草契是指旧时没有经由官府盖章备案的地契,也叫白契。

与之相反,有官府盖章备案的地契就叫做红契,就相当于完善了个资料,在有关部门备了案,既正规又方便朝廷收税。

第98章 来者追

五月中,风也不燥,阔绿现目。

院里的亭子底下碧玺一片,上头的爬山虎藤也缠的到处都是,又几绺轻飘飘落下来,跟吊死鬼没辙了似的伸长了脖子,随风一摆,晃晃荡荡地扭着腰。

上还裹了一层别的藤子。

模样嫩绿,根茎撑着有些骨头,约莫是闻濯去年从外头找回来的一条葡萄藤。

先前枝桠藏在枯黄的皮里头,丑的叫人认不出来,四月的春风一吹,便漏了真面目,顺着柱子往上爬。

一眼没瞅见,都能跟这亭子的“老住户”争个地盘了。

姚如许顺着沈宓的视线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身子好些了?”他问。

他与沈宓同在京城,却一直没什么机会见面,二人的交情曾经不能摊到明面上,如今也只能藏着掖着。

凤凰阁事变之后,贞景帝有意不让言官追究沈宓的错,便勒令举朝上下不得再议论宁安世子之事。

而沈宓刚好在这期间养病,一养就是大半年没露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此归隐了。

“不能再好了,”沈宓回道,冲他点了点面前的茶,“我此次找你,是为了拢秀坊的事。”

姚如许近来极少关注京城内的消息,对这拢秀坊也是一概不知,不过觉柳的身份,在他那里一直都不是什么秘密。

“但说无妨。”

“我要你帮我造一份红契。”

伪造红契并不是什么大事,对于一个户部侍郎来说,挥挥手就能办成。

但这送上门来的请求,到了沈宓这儿,就像是他抛出的一个诱饵。

“你将此事坦荡托出,就不怕我告发你?”

沈宓笑了,“芳归,无论多少年过去,你都改不了试探我的习惯。”

姚如许也嗤笑一声,“我不像你,与何人对峙,都是那么游刃有余。”

“这你可就说错了,”沈宓挑眉,“人与人之间博弈,本来算的就是心,我既然肯定你们的心思,要是再放着不用,便是对不起你们多年的栽培了。”

姚如许咬禁了牙根:“所以你算对了,还想上去踩两脚么?”

沈宓立马撇了撇嘴,“讲道理,我从未轻贱过任何人,就算是你,我也曾在心头挪了个位置好好放着,可惜我们所谋的不是一条路,走岔了也情有可原。”

“从未轻贱?”姚如许嘲讽地弯了弯嘴角。

沈宓不以为意地看向他,抬起下巴,“你可以不承认,因为从始至终在你的眼里,无论旁人珍重待你与否,都只是互惠互利的一架桥梁,我并非是个例外。”

他长长叹了口气,“芳归,我们不必自欺欺人的认为,因为曾经处境相同绑在过一根藤上,就理所应当地该在对方心里,拥有最至高无上的位置,就算是权衡利弊过的利用和诱导,也改变不了这些自私的本质。”

他的语言变为一把刀,把曾经他二人的过往细数,再逐步切开,露出里头发烂流脓的恶疮。

姚如许死死盯着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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