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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246)

作者: 池也池 阅读记录

到如今,也算个半大的圣地。

而这灵云寺,则是存世的时候更久一些,此地自嘉靖年间起,就一直是京都人拜佛烧香的绝佳去处,而且月月年年香客不断,像京畿那些高官显贵的小姐夫人,都是那里的熟客。

不过此地久负盛名,早已不搞手串的名堂,近些年也只是出些珍贵的舍利,鲜少再有别的花样。

雾松观更不用说,这观修在满是松木的山顶,高处不胜寒,水气一多山涧便起雾,故而名曰此。

况且它为道家奉观,更不做佛家那一套,别说是佛珠手串。

闻濯倒是也没料到,白叶寺这故地还能再生事。

他本以为自己与那地方今生的缘分,只剩曾幽闭的那些山中岁月,却没曾想兜兜转转,又碰到了一起。

顾自嘲讽地笑了笑,望见天边雨线渐停、草色如新,遂旋身进了屋。

彼时沈宓睡着并不安稳,半梦半醒中没摸到枕侧另外一个人,便撑起了身。

手脚骨节暖和完了,又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抽痛,他低眸掐着自己嶙峋的骨头,压着力道按的“嘎吱”脆响,又怕断了,只得收着力道慢慢来。

这么一折腾,不仅缓解不了抽心的疼,反倒教他有些恼,紧皱着眉头,径直破罐子破摔的往床头磕了两下,撞的上好的梨花木“咯噔”直响,骨节的皮肉也红的发了紫。

闻濯扎身进屋,就撞见这么一出,原本就沉郁的神色顿时暗了数倍,似乎要将他盯穿一样直视着他,平时腻的能滴出水来的眸子,当下只剩冰寒。

沈宓自以为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地藏起了手腕,望见他那令人生畏的神色,也知晓是露了馅,见他站在门口一声不吭也不过来,立马慌了神。

没穿鞋袜,光着两条腿便起身下榻,踩着冰凉的地扑到他身前——

教他两条如铜皮铁骨的手臂死死勒住,大步流星地绕过屏风,毫不怜惜地给扔在床榻里的一团冰凉被褥之上。

“闻…”沈宓冷的一颤,欲想翻身,却被他一只薄茧遍布的手掌按住肩。

接着凉风灌腿,冰冷的布料擦过他脚踝,风吹落叶一样在榻沿散落,身后的人也如狼如虎般猛然靠近,“撞自己的骨头好玩么,这么喜欢撞,我让你撞个够!”

……

作者有话说:

沈宓:完…完了…

注:标题取自《苏幕遮·燎沉香》。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不会取标题,只想到符合意境的诗词)

循循善诱:有步骤的诱导。

心旌神驰:心神摇曳不安。

(沈宓这个就是当代风湿,挺要命的,本人年纪轻轻就有呜呜呜)

第109章 踏歌行

就像飓风刮断秋枝,沈宓也如那节朽木,更坚硬滚烫的东西迎上来时,被摧残的七零八落,躯干散进热浪里,烧起无边的癫狂。

闻濯治好了他的手脚上的骨病,仅凭苛磨他身上其他的骨头,将他的皮肉烙出鲜红。

牲畜开荤,便如猛虎出闸,闻濯发疯,亦无怪乎此。

沈宓受了几个时辰的苦,嗓子吟至喑哑,临了还要被灌一碗苦到熏人的汤药。

他觉得委屈。

手脚痛的没法儿,不是他所愿,他不过是想要舒坦一些,也没想过要撞断自个儿骨头,可轮到闻濯,却是想要把他整个人都撞碎。

居心可恶,实在令人越想越觉得混蛋。

他恼的吃不下饭,欣赏瓶器中那枝芍药的心思的也不剩,躺在贵妃榻上,手脚不能动地将闻濯骂的禽兽不如。

被骂的当事人就坐在他身侧的矮榻上,一手执笔,听的面不改色,时不时还要逗他几句。

见他骂的差不多,嗓子都快磨没声了,才淡淡出声:“还要撞自己的骨头吗?”

沈宓不与他搭话,闭起了双眸非要他奈何不得。

然而对方拿他的手段,现如今不知比他高明多少倍,见他不说话,径直扭头侧身过去,面不改色地凑上他唇,撬开他的齿关,吮麻他的舌尖,手也昭彰显著地探过去,逼的他不得不睁眼告饶。

“你还要问多少遍?”沈宓嗔目瞪着他。

闻濯风轻云淡收回手,眼神丝毫不乱,明镜一般洞穿他的心思,淡淡道:“云雨时该问,歇停时也要问,你只管答。”

“我只是痛,我痛的没法儿,我要说多少遍你才信!”沈宓心底有火。

归根结底是因为前一个时辰,他掉着眼泪叫停之时,闻濯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变本加厉,磨的他整个儿秋风扫落叶,实在觉得自己是不让人捧在手心疼着的了。

“我信你痛,我见了也痛。”

闻濯神情淡的让沈宓心虚。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半晌,他才低低出声,“所以我本不想让你见着,也不想让你跟着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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