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池鱼(285)

作者: 池也池 阅读记录

他将他送出去的琴还了回来,这意思再明了不过。

方书迟本以为因为这琴失而复得他会高兴,可见琴上残留了一丝曾转手他人的痕迹,他心下却难以言喻——

“公子,进舫里听琴吧。”原本坐在那里的抚琴女不知道何时站了起身,斜抱着琴立冲他显露笑颜。

方书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湖中风冷,姑娘进去吧。”说完转身,在湖上招了个正摇着小船的老翁,待船靠近,一步跃上,惊起游鱼。

“往岸边靠。”他说。

那老翁应声摇桨,却不是往灯火紧密处奔,反而穿过夜幕,越往越荒。

方书迟觉察出不对,预想起身夺桨,却在伸手的一瞬间被银白色亮光闪过,退后半步,尖锐的长剑已直奔他而来。

剑刃刮起微风,扫到他近身之处,只有不可触碰的凌厉,他闪身同时抬脚踢上那老翁手腕,在长剑掉落的刹那捞过手中,顺手一挥贴在了那老翁颈侧。

“谁派你来的?”

那老翁拒不回答,抬手就想捂住剑端,只被他抢先一步挥剑封喉,倒下的一瞬间,小船四周乍然腾起四柄长剑,剑端人影带出的水花迸溅船上,打湿了他的衣衫。

剑光人影围得无懈可击,他握紧手中长剑,挨了后背一道刺痛,从正前方突围打掉对面的剑,趁机一头没入水中,不见了踪迹。

***

沈宓离开画舫时,是闻濯与濂澈划着船来接的,湖中观赏月色正好,他二人便多留了小半个时辰。

夜深人静,暧暧歌舞隔离远处,只有耳畔来回的汩汩水声,沈宓靠在船舱里,仰头望着天边挂的一轮圆月,心下复杂千万。

“我与他,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了。”

闻濯侧首看他,“说了什么?”

沈宓笑着摇了摇头,“乱七八糟的,剪不断理还乱。”

闻濯凑上去挨了挨他的唇,“那便不想了。”

沈宓闭上眼睛,任他多挨了会儿,分开后问:“有酒吗?”

闻濯挑眉,“不要修养身子了?都敢光明正大跟我讨酒喝了,是不是欠收拾。”

沈宓哑然失笑,“不是说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么,不亲身经历一遍,怎么能知道是什么感觉。”

“啧,”闻濯轻轻咂舌,“我比不上星河么?卧我怀里不正好?”

说白了就是不想给口酒喝呗。

沈宓捏着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闻濯都要气笑了,“我小气?沈序宁,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沈宓真没辙了,只能哄一哄他,于是抬手搭到他肩膀上,附身单膝跪到他腿间,凑唇过去贴着他的唇缝,拨开他的齿关,试探性地在其后软绵绵地游荡了一圈,随后抽离,“有你看着,你还不放心么?”

闻濯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搂着他腰身贴近,重新在他唇里撷取一吻,攻池掠地,翻江倒海,揪着水色堪堪停在唇畔,“真拿你没办法…”

沈宓轻笑,又低首在他唇上点吻,“快拿酒!”

——

小船靠岸片刻,由濂澈上岸去集市买了壶正当季的莲花白,买完急着赶回到船上,便忘了拿杯子。

沈宓倒是毫不介意,就没教他再跑一趟。

撑着船桨再荡湖心,夜深人静,怀中有酒。

莲花酿的酒有种清香,起封的一瞬间就在船上散开了香味,沈宓连忙凑上去想深深闻一口气,却被闻濯半中央抓住了后衣领。

“这么猴急做什么?”

沈宓冤枉,“谁说就要喝了,我先闻闻。”

闻濯陡然弯了弯嘴角,笑眼看着他,“闻闻在这儿呢。”说罢就指了指自己。

沈宓:“……”

怎么能这么没脸没皮啊。

闻濯也只是逗他,松开他的衣领,教他尽兴闻了一口,抬起脸时脸颊都红了。

“酒劲儿这么大么?”

沈宓摇了摇头,“被冲的。”

闻濯伸手去揉他发红的脸,朝他伸了伸手,“给我。”

沈宓把酒壶递给他,看着他接过径直仰头饮了一大口,酒水顺着壶口涌出,顺着他的嘴角一路蜿蜒流淌在他了的下巴。

直看的沈宓心痒痒,不知痒的是人还是酒。

随即赶在他伸手抹去酒渍之前,附身过去舔上了他的下颔,将那些水痕尽数收纳——闻濯将将抬上来的手刚好碰到他柔软的唇。

口中残留的酒辛辣刺激,他眼神晦暗,瞧着沈宓这般放浪的动作,忽而起了反应。

随即抬指重重往沈宓唇畔按了一下,“张嘴。”

沈宓不明所以地照做,稍稍展开条缝,便让他指尖碾了进来。

指尖沾了一点酒,不重却带着些余韵,入沈宓口中是恰到好处的合适。

上一篇:他本光风霁月 下一篇:攀龙附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