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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86)

作者: 池也池 阅读记录

他也知道他自己那是在发疯,可他完全抑制不住,沈宓这个人太能摇摆他的心意了,他就像是会令人上瘾的毒药,沾一点,就完了。

如今更是,不用沾,光看一眼,他就完的彻彻底底。

窗外吹来一阵凉风,把映在沈宓脸上的烛火给抚地晃了晃,眼前明灭扑朔,闪的人眼睛不痛快,闻濯正想起身压了灯芯,就见榻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猩红的双眼,猛地一头扎了起来。

他整个人快要窒息般佝偻着腰背,惊慌的要碎,额头上冷汗打湿了堆在一旁的发丝,他大口喘着夜里微凉的春风,宛如一只惊弓之鸟一样垂死挣扎出,那些快要吞噬他的梦魇。

闻濯过来将他揉进怀里,抚着他的头发替他拭去鬓间的汗水,如白日那般哄他,“闻旻在,你不要怕,序宁别怕……”

沈宓终于脱力地蜷缩进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大口喘着气,他的骨节握的青白的筋尽数泛起,那些尖锐又突出的骨头,仿佛要从那层单薄的皮底下钻出来了一般。

闻濯抿着唇,不动声色将他屈紧的手掰开握到掌心里,一只手仍旧不停地在抚摸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往后顺。

手上不停,嘴上哄唱的话也未停,殿外的风吹动了窗户,显得四周寂寥,人声便也清晰。

整个大殿里室,只有味道还算清冽的香枝烧的微响,一阵一阵飘过来,捎着闻濯待他的小心,缓缓沁进了沈宓的身心里。

他下意识伸手抹了把鬓间,单薄的手背碰到闻濯温热的唇,他抬头看进闻濯那双算得上是温和的眼睛里,不自觉地生出了种,想把自己这副鬼模样给藏起来的念头。

但闻濯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又伸手揩了把他鬓间湿冷的汗水,用嘴唇碰了碰他眼神躲闪的眼睛,“明日,去宫外踏青吧。”

沈宓眉头情不自禁就锁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已经充分表明了犹豫。

闻濯低沉的笑声传来,在他耳侧萦萦招招地勾他心尖发痒,噩梦过后的那些窒息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抬起脸,将心底那点悲观念头撇净,对准了闻濯那张勾人的嘴就贴了上去,厮磨了半晌才从软榻上起身下地。

回过神来的闻濯连忙伸手要去扶他,却没来得及,只拽住了他的一片袖子,原本他那里衫就被睡梦时的动作蹂躏散开了大半,当下这么结结实实一拽,根本就不用好好穿了。

沈宓只觉锁骨一凉,袍子上的系带开了大半,他单薄的胸膛露在外头,在闻濯面前好上演了一出活色生香。

灼热目光的尽头晦暗难测,沈宓盯着他的眼神笑得放荡,“夜且还长,殿下这就忍不住了?”

闻濯扑上来在他唇上尽情解释,两只手还不忘了给他把里衣的带子给重新绑上。

临了沈宓又瞎起来嘴贱,说他简直是个柳下惠,逼的闻濯咬他颈脖、锁骨,还在上头留了好一长串“春夜梅烙”。

两个人胡闹完,闻濯吩咐后厨将热好了饭菜拿了上来,又从衣柜里捞出前两日,司制局才做好的貂毛毯子给他盖在腿上,这才让他安心动筷。

沈宓一度觉得自己好像真病入膏肓了似的,无奈地看了对面的罪魁祸首一眼,对方只无视他的神情继续往他碗里夹着菜。

“钟自照——”

“吃这个。”他刚一出声闻濯就打断了他,不容拒绝地就着自己的筷子给他喂了口鱼,“食不言,寝不语。”

沈宓:“……”

他就奇了怪了,也不知道先前都是谁他妈在饭桌上没话找话,非要找他不痛快。

“你想管我?”沈宓放下了筷子,神情有些认真。

闻濯看了他片刻,抿下唇反问,“我不能管你么?”

沈宓皱起眉,“你最好不要。”

闻濯泄了气,垂下眼眸埋头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

沈宓拿他没辙,又哄着说,“但偶尔可以。”

闻濯抬起头,嘴唇已经泛出了笑意,转念一想钟自照这个名字,他却又笑不出了。

“今日姚芳归来找过我。”他转移话题道。

沈宓果然被“姚芳归”这三个字吸引去了大半注意力,“是漕运之事?”

先前有关此事,沈宓也偶尔同他聊几句,知之不多,但基本能够猜得到个七七八八。

闻濯点头:“江南一带,‘阴路’繁荣,久病不医,已成沉疴。”

沈宓倒是毫不意外,他兴起给闻濯夹了个糖醋排骨,自以为毫不唐突地开口说道:“我打算回世子府。”

作者有话说:

端午节快乐宝子们!

看到评论区有宝子讨论cp名,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你们要不集思广益一下想一想?

注:“如日之升”完整句来自:“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段源自《天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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