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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下星河(131)

作者: 醉妖 阅读记录

这段时间钟铝铭对他的防备越来越淡,忙着接洽合作项目,好久都没顾上审查废物儿子那破烂摊子上的账目。

他是在钟南月公开跟自己叫板之后才发现他手上账目不对的。

先开始是一笔一笔几个亿几个亿的小运作,确定上头没来查账之后,钟南月迅速转移了大笔资金,一次性上马了几个大项目,珠三角的业务流水被他划走了大半。

账目倒是标注得很清晰,拿去做了投资,与牧光地产的白总合资投了布局全国的影视基地和影厅,这一笔划走了300亿,与直播带货平台的杨禹兴合作了布局全球的电商业务,划走了200亿,除此之外还投了十多个中型项目,休闲产业上中下游各个层级被他渗透了个遍。

他挑选的合作项目和合伙人都是靠谱的,油水足,收益快,大中小项目之间有密集的利益渗透,互相补给收益稳健,从业务拓展的角度来谈无可厚非。

可业务被这么发散出去,意味着钟铝铭即将失去对钟南月的掌控权。

钟铝铭不能任凭事情这么发展,抓了近段时间疑似与钟南月旧情复燃的江秋见威胁他。

钟南月当即急眼了,连夜往回赶,却因为急火攻心住了院,悲哀地没能跟他那饱受折磨的情哥哥见上面。

钟铝铭等不及他那病秧子孽子恢复身体,再次查询了钟南月投资的账目清单。

下半年钟南月看似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头绪地四处拉投资,实际上一直在使障眼法——他压根没打算找人给自己投钱。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靠别人投进来那三瓜俩枣不可能赢得下对赌,单纯赢下赌局也不能真正换回对自己人生的支配权。

他要赢一把大的,利用贫穷做掩护结交大把的商界人士,从中甄选出了一系列合适做投资的项目和品行过关的合伙人,就等着时机成熟打这一场翻身仗。

靠黎叔帮衬吹耳旁风,说服钟铝铭动用业务资源换他回来订婚,假装崩溃半推半就地应下了订婚的事情,划走了钟铝铭手上的一部分业务之后趁着钟铝铭大愿达成对他不设防,迅速将钱投出去做了“人质”。

面对钟铝铭的讯问,钟南月还是无法克制对他与生俱来的恐惧,唯唯诺诺地解释自己只是想帮钟氏拓展产业多赚钱。

钟铝铭不理会他的烂托辞,直白地警告:“你想得太简单了,股权还攥在我手里,你只是个任命上去的主管,脱不了管制的。”

钟南月很可怜地喊了声“爸”,说不要这样好吗,“700多亿呢,您舍得打水漂吗?”

“不会打水漂,”钟铝铭说,“收回来就是我的项目。”

“哦,”钟南月说,“可是收不回去的。”

钟铝铭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淡漠,“你在说什么冷笑话。”

“不是笑话,你收不回去的,”钟南月说,“他们只认我。”

他弱弱地跟钟铝铭解释,“白哥是我的私交,杨董对我有点……那方面的念想~剩下的几个小项目被我压制着签了1V1股权绑定协议,转换受益人等于违约,违约金非常高,你就是绑架了他们把人杀了他们也赔不起的。”

“况且我也没用您的钱啊,”钟南月说,“钟氏把钱借给了福瑞蒙集团,我又从福瑞蒙集团周转了资金,虽说账面上数额差不多,但也不能说我用的是钟氏的钱啊。”

“您可以撕破脸找福瑞蒙去要债,叫他们看笑话说钟氏父子内外两张皮就是了,但收益部分是我个人投资赚来的,与钟氏无关呢。”

借出再借入,看似无聊的操作,实则是将实力悬殊的双军对垒变成了谁也吃不下谁的三足鼎立。

他绕了这么一套借贷流程,确实规避了许多账面上的纠葛。

钟铝铭终于听出了钟南月压根没在怕自己,一直在故作姿态扮猪吃老虎。

“我在商界几十年不是吃白饭的,”他一辈子见过的风浪多了,笑问钟南月,“你真以为你手上那点花招摆到我面前够看的么?”

“试试吧,”钟南月也不装了,语气变得悠然,“早几年你给我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干,现在你老了,钟家未来五年是你的,未来五十年是我的,要维护谁他们自有决断。福瑞蒙集团愿意配合我玩资金猫腻不就等于是在公开站队么?顶层的豪绅亮了阵营,底下这些个破落户哪有不跟风的道理。”

钟铝铭倒不生气他算计自己,他向来欣赏有城府的人。

激怒他的是钟南月在对外迂回上的稚嫩和愚蠢,“你以为福瑞蒙帮你转移资金是看你面子想跟你结交?他们是要看钟氏父子内斗自我消耗,好从中坐收渔利!”

“我知道啊,”钟南月说,“但钟家也不归我当家,消耗就消耗喽,我干嘛要在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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