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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下星河(134)

作者: 醉妖 阅读记录

钟南月看着那些有语气的文字,又气又心疼。

什么狗比的清冷系!你们真的了解过他吗?他明明就很爱笑,明明是糖一样清甜的男孩子,是做什么事情都显得奶乎乎的小可爱!

妈的为什么他们也叫他颜宝!没别的昵称可以起了吗?

还有双标,标你妹啊标,他明明是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只是礼貌地撇了下嘴……吧……

少爷酸得直咬牙,特欠地在人家超话下面评论:“那叫双标吗?那叫成年人之间的礼貌性社交好吧!说好嗑的都是没跟同事相处过的小学生吧!”

几百条评论,他发出来就找不到自己了。

隔了好久微博显示有一条新消息。

他点开,看到一个人骂他:

“有病就去治!唯粉跑到cp超话下面抬杠怕不是得了脑血栓后遗症!”

大少爷被气得血上头。

不是气有人骂他。

而是气——

居然连骂他的都只有一个人。

这帮CP粉内心这么坚定的吗?操!

隔了会,又有了一条评论。

他愤怒又期待地滑开手机。

那人不是回复他,而是在他的评论下面回复了骂他的那个人。

--删了吧姐妹,没必要给这种神经病造热度。

又隔了会儿他再点开,那两条评论打包消失了。

钟南月:……

少爷心酸难平,愤怒地卸载了微博,开始扩大活动范围,每天像个神经病似的满屋子游荡。

有时候他会四仰八叉地摊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往天花板上吹烟圈儿。

有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地翻腾来翻腾去,像一张永远也摊不熟的煎饼。

有时候他会跪在地板上狗似的瞎转,玩自己并不存在的尾巴。

有时候他会在房里播放节奏强劲的重金属音乐,杜萧说他扰民,他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这是在治病,“我的心理医生说听喜欢的音乐有助于舒缓情绪,你懂个屁。”

有时候他会醉醺醺地揽住正在腻歪的杜萧和阿悠,死皮赖脸地说要睡人俩人床中间。

他不再打理商务精英的发型,额前的碎发留得老长老长,不拽可以遮住眼睛,拽下来可以咬在嘴里,看上去稚气了许多,显得整个人幽怨又颓废。

他玩自己的头发,甩来甩去,揉乱再抓开,抓开再揉乱,跪在沙发上鼓着腮帮吹刘海儿,半夜把头发盖下来遮住脸蹿出来吓唬起夜撒尿的杜萧。

他的重度洁癖变成了薛定谔的洁癖,说讲究的时候连自己用的纸巾都不许杜萧碰,说不讲究的时候又无聊地用嘴去接蓬头下的水吐着玩儿。

有时候胡吃海喝,有时候不吃不喝,有时候丧得像是一具尸体,有时候又过分活泼。

他怎么折腾杜萧都不搭理他,他就没话找话地问杜萧,“我治了江秋见了,是吧?”

“是啊,很残忍。”杜萧说。

他似乎不太满意,又问杜萧,“我把老人渣都给治了,是吧?”

“是啊,很牛逼。”杜萧说。

他皱眉,再次问杜萧,“我现在特闲,是吧?”

“是的,你闲得学驴叫唤。”杜萧说。

他就莫名其妙地开始骂杜萧,骂他王八犊子不是东西。

杜萧不接他的话茬,他转移目标开始骚扰阿悠。

问阿悠跟同学关系怎么样啊,宿舍爱不爱聚会啊,毕业季学校有没有统一安排啊。

话题绕着颜雨描了个边儿地问,就是不提颜雨的名字。

直到有一天把阿悠给聊崩溃了,问杜萧,“钟先生究竟是怎么了?”

“这不明摆着么。”杜萧说,“他想见颜雨,但他怂。”

神游中的少爷捕捉到了目标关键词,翻身一脸喜色地审问杜萧:

“你刚说什么雨?”

“我说明天要下雨,您老人家出门记得带把伞。”

“话多。”少爷翻回去挺尸,又开始咕哝难懂的说辞,中间夹带着一两句难听的人话——

“该说不说”、“灭绝人性”、“狗嘴吐不出象牙”以及,“你妈的。”

这是疯魔了啊……

阿悠看着都不忍心了,悄声跟杜萧说,“我昨天试探着跟小颜提了嘴钟先生,说钟先生现在变得很不一样,他听完沉默了好久,呼吸都透着伤感。要不你劝劝钟先生去找他吧,何苦这么互相折磨。”

“我不劝。”杜萧摇头,“这事儿外人出力不顶用,非得他们自己想明白。”

“可是……”

“别可是了,叫他俩浪蹄子慢慢憋去吧,这回我死都不掺和了。”

杜萧不太能解释清楚这个忙他为什么不能帮,但他很确定自己绝对不能帮。

钟南月不敢付诸行动,并不是因为害怕被拒绝,不是怕受伤。

痛失一场,他大概称出了颜雨和他在彼此生命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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