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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者上钩(221)+番外

晏为炽眼皮底下是放大的水润唇瓣和小白下巴, 他提醒自己手机屏幕脏都是细菌,忍着没亲上去。

陈雾摘到眼镜,闭上眼睛转了转干涩的眼珠:“等你回来大扫除。”

“行。”晏为炽懒声。

每年过年前都要来这么一遭。

房子很大,两个人打扫不吃不喝一天都搞不定,又都不想请人。

偏偏陈雾要求还高,不放过边边角角。

“阿炽,我让你带走的中药还剩几包?”陈雾突然坐起来,微微眯着眼睛看视频里的青年,“够撑到你回来吗?”

晏为炽把头转向一边:“别问了。”

早他妈喝完了。

期末累得要死,经常犯困,每天早起第一件事依旧是洗裤子。

十八岁略显青涩莽撞,二十出头才是真的汹涌。

陈雾叹了口气:“不聊了,我要忙去了。”

“才聊多久,”晏为炽脸一黑,“你忙什么去?”

陈雾嘀嘀咕咕,很忧心的样子:“跑步啊,举铁啊,我怕你回来了,我小命不保。”

晏为炽:“……”

视频关了,他盯着漆黑的屏幕有些出神。

陈雾就像一株生长在悬崖峭壁的植物,长年累月的遭受风吹雨打,生命力旺盛蓬勃,一粒种子就能长至漫山遍野。

根本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需要他打造一个阳光房。

但他期望的是,陈雾替别人负重走了很久,往后能轻松自在。

.

陈雾比晏为炽先放假,他当天就被余老叫到了院里开会。

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严肃,陈雾眼观鼻鼻观心。

这次开会的原因是刘瑜辞职了,她手里的项目分了出来。

别的还好说,晏家的7号培育仓没人想接手。

因为哪怕是经验老练的刘瑜亲自带队负责,一仓十几棵植株从播种到培育,一路养下来,成活率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四十。

谁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原来的团队早就想爬墙到其他项目了,害怕得罪晏氏才没做出行动。

尽管晏氏给的经费最足,酬劳最丰厚。

会上一拨人屁都不放,全是老油条。余老揭开茶杯,吹吹漂浮的茶叶:“小雾,你来负责。”

陈雾手一抖,笔尖在本子上戳了个蓝色小窟窿:“我不行。”

“什么你不行,”余老瞪他,“就你一脸轻松,你跟我说你不行。”

陈雾:“……”

他把笔夹在本子里合上,在一道道充满后生可畏感叹的视线里起身走到余老身边,很小声地说:“老师,我必须不行,我不想行,不想麻烦。”

余老脸色一板,本科还没毕业,确实应该不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再说,时间上也不充裕。明年还要到外头交换一年。

“那你在第7小组打杂。”余老放下茶盏,“知道打杂是什么意思吧。”

陈雾说:“知道的。”

余老斜他一眼,不快不慢道:“不是让你扫地打印资料倒茶递水,是什么都要管。”

陈雾木木地抿嘴。

这事就这么敲定了,就该给年轻人历练。也只有年轻人的心脏经得起摧残折磨。

慈祥的老研究员们拍拍陈雾的肩膀,以示鼓励。

其中有两个是第7小组的组长跟副主任,很欢迎陈雾的加入。有他顶着,他们的压力小多了。

.

陈雾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怀里抱着一盆在走道捡的废弃实验品,几片黄叶子蔫了吧唧,根茎都是软的,没救了的样子。

余老打开保险柜拿出晏氏的重点项目“长宁”相关资料,厚厚一摞,他全放到桌上,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不能带回去,也不能带出办公室,就在这里看,看完了跟老师说说你的看法。”

陈雾把实验品放地上:“那我能坐下来看吗?”

余老:“不能。”

陈雾:“……”

他找了个椅子搬到办公桌边,手机调静音,一份份地打开纸袋,认真看了起来。

办公室里,纸张翻动的轻响带出笔墨味道。余老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余老梦到孙子孙女趴在他膝盖上听他讲故事,他正讲到孙猴子往如来佛手上撒尿,冷不丁地就被学生的声音扯回了现实。

“老师,”陈雾推起眼镜,手背揉揉眼睛,“我觉得不难养。”

余老发现陈雾好像不但全看完了,还整理好了,不禁以为自己睡了很长一觉,余光一瞟墙上的钟。

不到一小时。

余老不是头一天认识他,不会觉得他是在作弊:“不愧是我的学生,就冲你这份自信,我相信在你的照料下,一株都不会死。”

陈雾把资料堆起来,自己也起来活动手脚:“死了怎么办?”

余老轻飘飘道:“不还有你男朋友,让他去自家老宅磕几个头出点血,没准就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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