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见盘子里只剩最后一个鸡爪了,他赶紧拿走啃起来,再晚点就剩一堆骨头了。
这赵老头吃独食不给他留。
“押宝押错的,今晚要发羊癫疯。”刘叔说。
“才刚开始。”赵老头幸灾乐祸。
刘叔跟赵老对视一眼,拿着手上半残的鸡爪碰了碰,埋头接着啃。
他们运气不错,没缺胳膊少腿,全身而退。接下来就该寻思选个什么样的地儿养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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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晚的事,媒体并没有大肆报道,都跟突然哑巴了一样,只有一家发表了一篇,围绕的是外甥像舅舅这一话题,搜罗了这年那月网友的分享,以及染色体部分的科学依据整了个数据调查。
外甥确实像舅舅。
全篇没提一个晏字,处处都是晏家。
底下有评论带图,配的是高三时期坐在街边长椅上的季明川,和去春桂前一个月某场私人聚会上的晏为炽。
同一个风格的大衣,长裤,鞋子,就连里面搭配的衬衣都是一个色调款式。
图很快就删了,依旧在朋友圈流传开来。
上班无聊到想吃屁的黄总刷到了那张图,他当然能猜到是姜禧给炽哥买的,炽哥不穿就便宜了季明川。
但这也太卧槽了吧。
黄遇盯着照片放大缩小了几次,脑中冷不丁地跑出一个炸天的猜测,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鬼鬼祟祟地打电话:“炽哥,我妈追过一个很狗血的电视剧,讲替身的。”
晏为炽在看伦敦那边的合伙人发的资料:“上班的时间你都能这么闲,圣瑞在你手上能撑几年?”
“年轻人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我前段时间一天开八百个会,一个月出差八百次,我也就最近不忙,还不能让我浑水摸鱼啊,昭儿累了都跑去摄影,”黄遇停住,他拍拍自己那张挺招桃花的脸,“说回原来的,我发现季明川和你谜之相像,陈雾不会是……”
晏为炽敷衍道:“不会是什么?”
黄遇挤牙膏似的挤出一句:“不会是把你当替身吧?”
晏为炽差点没忍住摔键盘:“别他妈给我瞎扯。”
“我也觉得扯。”黄遇咽了口唾沫,“炽哥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我忙去了。”
黄遇自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该干嘛干嘛,晏为炽这一天算是废了,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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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傍晚,晏为炽去基地接陈雾,两人开车前往晏家老宅。
“阿炽,要买什么东西吗?”陈雾在副驾发愁。
晏为炽开着车:“不用。”
“会不会不合适啊。”陈雾转头看他,“空着手去的话。”
“只是吃饭。”晏为炽的侧脸线条悄无声息地被时光加深,极具阳刚荷尔蒙的轮廓。陈雾摸了摸他的鼻子,他停车等红绿灯,捉住陈雾的手咬了一口,“干嘛摸你男朋友。”
“你的鼻子很好看。”陈雾说。
晏为炽:“……”
“确实。”他笑得懒散,“不然怎么能入你的眼。”
陈雾忽然捏住晏为炽的下颚,让他转过来。
晏为炽等到斑马线上的老大爷搀着老伴颤颤巍巍地走到对面,也没等来一个吻:“不是要亲?”
“不是啊。”陈雾说,“我只是想看看你。”
晏为炽不满地启动车子:“坐好,待会儿给我补上。”
陈雾靠着椅背闭眼:“我没有心情。”
晏为炽怀疑自己听错:“我怎么你了?”
“不是因为你。”陈雾摘下眼镜,搓搓被晏为炽擦得香喷喷的脸,“去你家我紧张。”
晏为炽说:“不就是房子跟人。”
陈雾嘀嘀咕咕:“当初你跟我回老家,你在车里不敢下来。”
晏为炽噎住。
多久的事了还要提,这辈子都过不去了是吧?
“阿炽。”车里响起喊声。
下一刻就有回应,“嗯。”
“到了你家,你别丢下我啊,要一直跟我一起。”陈雾说出自己的忧虑。
晏为炽笑:“当然。”
“从进门到离开,整个期间我都会在你身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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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老宅坐落在首城望林区。
如果从高空俯视,会是一大片古色古香的亭廊,山水和建筑。占地面积广到惊人。
直视的时候只觉得从老宅正门进去后的路很长,弯很多,绿植繁茂,空气干净又清新。
陈雾东张西望,一心念着晏岚风说的稀有药材。
“阿炽,你家就是景区。”他发出惊叹,“档次最高的那种景区。”
一路都不见人影,晏为炽牵着陈雾,带他走过山石,小桥长桥,看似随意搭建实则满是巧思的一座座假山重峦叠嶂,大大小小闪耀着金色霞光的花池。
软的硬的景色在陈雾眼中逐一登场,他平时很少拍照,这次都没忍住的拿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