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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62)

作者: 寒川歌 阅读记录

直到最后一位女士离开KTV,阿笙站在风里潇洒地看着燕岁,问他, “你不是想跑吧?”

燕岁没回答, 只是站在门口,看看阿笙, 再看看景燃。

阿笙双臂环着,一副“我倒要看看你想说什么”的表情。

-

这不是景燃第一次蹦迪, 在役的时候车队不同的是,伦敦的酒吧没有卡座,导致景燃没地方玩手机。

一摸, 手机不在自己身上。

燕岁凑到他旁边, 音乐声音太大了, 他几乎是用喊的在问, “你感觉还好吗?会不会太吵了?!”

景燃摇头,“没F1暖胎吵!”

燕岁一笑。

他们来Mos蹦迪了,景燃也吃了药。

有人鱼和熊掌兼得了。

“这首听完我们就走!”燕岁说,“阿笙答应了!”

“嗯。”景燃点头。

阿笙已经迷失在了美女堆里,今天光是DJ就吸引了半个伦敦城的俊男靓女。

蹦迪无疑是快乐的,把自己喝得半醉,进来继续喝,和所有人一起上头。强烈的鼓点在物理上鼓动别人的心跳,噪音、人群、酒精,一切都在让所有人忘记烦恼,抛开世俗。

毕竟,音乐才是真正全世界通用的语言。

景燃抓着他手腕往自己身边拽,“为什么要这首歌听完?”

“这首是Avicii的《Without you》。”燕岁说完,食指立在自己唇中,朝他比了个“嘘”。

这绝对是在酒吧里最没有意义的一个动作,可景燃还是照做了,没有再说话。

Mos很挤,所有人都站在DJ台前的空地,这首歌的前奏一响,大家像是鞭炮被点炸一样,景燃被吓一跳。

能看出今天现场的人都相当热爱这一首。景燃印象里的DJ还停留在摇头甩脑Boom Boom Boom的重金属摇滚式音乐,从Mos离开后,回到大街上,燕岁告诉他,这取决于DJ,每个DJ的风格不一样。

伦敦凌晨两点还在堵车,这点让景燃有些许惊讶。

不过步行走出一会儿,景燃发现堵车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城市车辆负载过大,而是单纯的路太窄而已。

欧洲很多城市都是这样,它们固执地保留着几乎能保留的所有古建筑。可能这里有一个电话亭,仅是建于某个值得纪念的年份,那么这条路就不可以拓宽。

“我们俩就这么溜了,阿笙回头会找你麻烦吗?”景燃问,“这儿能抽烟吗?”

“会、不能,收起来。”

景燃抿抿嘴,“是这条街不允许抽烟,还是你不允许抽烟?”

“当然是——”燕岁停顿片刻,“我。”

景燃摆出“我就知道”的表情,把烟盒揣回兜里。然后又问,“阿笙会怎么找你麻烦?”

怎么找……

当然是揪着他一通审问,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景燃,为什么发展速度这么迅猛,他知道你家里那些破事儿吗,你俩型号吻合吗云云。

“可能会揍我吧。”燕岁就笑。

“那我们快跑吧。”景燃说,“跑远点,我感觉我未必打得过她。”

燕岁就点头,顺着他话往下说:“也好,明天就收拾行李。”

“不过。”燕岁娴熟地又摸出药盒,“你明天早上得吃药,我才带你一块儿走。”

路灯下,左边是个小小的老旧独栋楼房,阴天没有月亮,夜幕中的老房子像一位支着下巴端着咖啡看热闹的精致小妇人。

而他们右边的马路,依然拥堵,车流以每小时不超过10码的速度向前挪动。

这一天,距离圣诞节,还有二十天。

“燕岁,你知道这是没用的,对吧。”景燃说。

路灯的小灯泡像个火苗,它存在,但对于这样的长街而言,它又不完全存在。

就像景燃说的一样,这是没用的,他和这个小路灯一样,是没用的。

给它通电、维修、养护,都没有用。能做的,只有换掉这个灯泡,拿一个新的来。

就像现在这样,燕岁需要做的就是慢慢看着景燃这盏灯变得越来越暗淡,彻底黑掉,然后换一个新的。新的人。

“你进入了思维反刍。”燕岁微笑,他没有被景燃的话影响。

就算今天燕岁喝了点酒,但他依然冷静且思维清晰,并没有扑过去紧紧抱住他,或者歇斯底里地表达自己不会抛弃他。这就是在外漂流十年所拥有的素养。

燕岁说:“你把一件事情反复地咀嚼、吐出来、咀嚼、吐出来。景燃,你生病了,你只是生病了,这不是你的错,就像许卿耀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家,也不是我的错,你不要让自己陷入这种循环,它已经存在了、发生了,你还活着,你就呼吸,好吗?”

夜风里有湿润的味道,这里是伦敦,北纬51度,漠河也在北纬51度。

只不过伦敦受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他们才可以在十二月的凌晨临街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