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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8)

作者: 寒川歌 阅读记录

曾经母亲在事业有起色的时候,不顾当时经纪人的反对和他亲生爸爸结婚生子。当时二十出头的美丽傻白甜,嫁给了没有工作但帅气逼人的嘴甜混混。

后来嘛,等到生完孩子的女明星身材走样性情大变,一卷恶婆婆的剧本递到她面前告诉她爱演不演,女明星才幡然醒悟。接着,离婚,物色新男人,傍着新男人。

燕岁呢,遗传了一张上世纪风靡全国的女明星的脸,明眸皓齿,肤如白玉,灵动又风情的眼。

十六岁那年跟着母亲来到许家,许卿耀趁着没人在家,一巴掌把他从沙发扇到地板上,扬言要扒了他的裤子看看他是男是女。

然而妈妈对此一笑了之,只淡淡地说,你又不是女孩儿,裤子脱了吓死他。

所以燕岁选择离开,漂泊,十年了,没后悔过。

“叮——咚。”

门铃。

燕岁回神,没有人会拜访他,尤其是这个时间。

会是许卿耀还没离开西雅图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燕岁关掉了小电锅的电源,然后走去书房拿了把美工刀。

“叮——咚。”

门铃又被摁响了一次。

许卿耀恨他,他也能理解。许卿耀的母亲患有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在十年前听闻自己的丈夫和女明星的事迹后,寻了短见。

这笔帐许卿耀自然算在他们母子头上,许老爷子的女人他动不了,但这个不属于许老爷子的儿子,他还是能动的。

燕岁走到门边,他不敢看猫眼,只是轻手轻脚地挂上安全链。

他是学画画的,控制手上的力道,让这个安全链无声地被挂上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门外的人似乎是有所感知一般,大声喊道:“乖,给哥哥开门——”

燕岁在许卿耀第一次来这间房子之后,就让房东帮忙换掉了门锁。他有点绝望地捏紧美工刀,总是这样,事情总是变得让他这么窒息,无论逃到哪里,只要许卿耀闲着没事想起他了,都会这么经历一次。

“你想报警吗?可是我们在同一张户口本,我们是亲兄弟!”许卿耀在门外笑着喊道,“你在煮东西吃吗——哥哥也好饿啊!”

燕岁闭了闭眼,手机刚要拨出去911,忽然听见隔壁邻居打开门,警告许卿耀再这么大喊大叫地扰民,他就要报警了。

他松了口气,等到许卿耀离开他的门口,才慢慢地坐下,坐到地板上,背靠着门,把那条朋友圈删掉,然后改成三天可见。

燕岁知道,他也要离开西雅图了。

-

一个朋友圈一直开放的人,忽然三天可见了。

景燃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种事看着飞机离开,而自己没有坐上去。

这架原本延误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在通知登机的前十五分钟以前,景燃和其他旅客一样,等得两眼发直。然而终于等到机场播报请旅客们登机的时候,景燃挪不动步子了。

不仅是燕岁的朋友圈三天可见,而且燕岁已经十五分钟没回复他消息。

他不免有点担心,于是按照燕岁当初写给他的手机号码拨过去,关机。

他又按着地址给下午的画廊打电话,可人家早就下班了,其实这种时候景燃最理智的选择是坐上飞机,去往加拿大魁北克省看一场F1大奖赛。

可是挪不动步子了。

航空公司退回了他的行李,一旦人没上飞机但行李上了,这种情况航空公司会在起飞前退回这位旅客的行李箱,以避免恐怖袭击。

时间已经很晚了,景燃拖着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拦下一辆出租车返回市里。

他给司机的地址是画廊,司机说:“这个时间的画廊肯定已经关了,确定要去吗?”

还是去了,景燃只是看一眼,他请司机师傅在路边等一会儿,他绕着画廊看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小猫咪小画家蜷缩在某个角落之后,上车去了附近的酒店。

面对自己这一系列无法给出解释的行为,景燃决定不去面对。

他给自己开好房间,33寸的银色行李箱放在墙角,然后打开微信。

「小画家」的朋友圈依然三天可见,聊天记录停留在景燃发过去的“你还好吗?”

没有回音,景燃叹了口气,仰面躺下,和房间顶灯对视着。

这是个温暖的年代,就算远隔万里,不到一秒钟,也能把文字或图片发给大洋彼岸的人。

这也是个悲凉的年代,手机一关,网线一拔,谁都找不到谁。

景燃慢慢地,又坐起来,他走到放着行李箱的墙角,蹲下来,那儿还靠着一个书包。他打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画筒,比他小臂还短一些的,很精致的画筒。

他取出里面的A4纸,小心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