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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136)

譬如科举高中的进士,便自成一派。而锦衣卫是个世袭武职,是皇帝的鹰犬,也是埋伏在朝臣中的刽子手。

两方立场完全不同,没有和解合作的可能。

或许也有人私下互通有无,但两个圈子都对对方封闭,拿不到什么好处,只可能是些金银浮财,而不可能长久,因为没有真正的利益交换,也不会长久。

要么有共同利益,要么有相同志向,两者皆无之人便不能同道而行。

容见便是利用了这个信息差,毕竟他的身份特别,唬人还算好用。

他思索了片刻,慢条斯理道:“如今南愚人才入京,只透露了些细枝末节,现在大肆探查,反倒引起他们的警觉,打草惊蛇。”

可对于章三川而言,南愚人的厌胜之术不过是其二,最主要是锦衣卫内部不能出岔子,他忙问道:“那殿下可否将奸细的消息告知微臣?”

容见瞥了他一眼,大约是有点责怪的意思::“同知未免太着急了。奸细之间的沟通手段何等隐秘,怎会说出些能被外人一望皆知的消息?”

不是容见故意吊着人,而是他真就知道个大概经过,至于奸细是谁,不说书里的配角根本没提,就算提了,容见估计也不记得。

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容见又道:“但本宫也有些眉目,不会叫同知陷入那样的境地的。”

章三川愣了会儿神,他还记得第一次正经拜见长公主,那会儿自己是怎么想的来着?

可如今生死却掌握在眼前这位看似娇弱天真的长公主手中了。

既然长公主说已有眉目,章三川不会再追问下去,只会徒劳无功,毕竟身家性命都可能压在上头,他还是道:“殿下恩情,微臣感恩肺腑。日后殿下有事相托,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几个月前,容见托付给谢都事一点小事,对方都敢推脱,而到了现在,连章同知都要听命行事。

容见站起身,一枝红梅横亘在他的脸颊边,缓慢眨眼时,睫毛几乎落在花瓣上,那么美丽到近乎虚幻的神态。

他波澜不惊道:“一点小事罢了。”

也不知说的是告知的是一点小事,还是要托锦衣卫办的事不过是一点小事。

但无论是哪个,章三川既然得了这等救命的恩惠,就没有不办的道理。

*

走出梅园后,容见肉眼可见的活泼了起来,

虽然令章三川相信只是整件事的第一步,在他的出逃计划中微不足道,但万事开头难,能做成这一步,容见还是心情很好。

回到长乐殿后,时间还早,容见看了眼天色,叫了人进来:“四福,陪本宫出趟门。”

四福问:“是找明侍卫吗?”

容见:“……你怎么知道的?”

四福道:“奴才一眼可就看出来了。”

容见恼羞成怒:“那你别看了。”

总之,一码归一码,容见还是去了,主要是为了把铃铛送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那处小院子,容见还未敲门,就听明野说:“进来。”

明野能听得出他的脚步声。

容见推门而入,明野似乎才办事回来,官袍脱了摆在一边,身上穿着件宽大的氅衣。

明野站起身,走到容见面前:“这么冷的天,殿下是来找臣读书的吗?”

容见含糊了一句:“不读书。有点事找你。”

“有点事”,这点事自然就是那副双生铃了。

因担心在路上不小心被碰响,容见将双生铃放在同一个锦囊里,现在拿出来,将其中一个递给明野,有点得意地和眼前这个人介绍这样宝贝的新鲜奇特之处。

他说:“你上次掐……总之有了这个双生铃,下次我再进屋,你不就立刻能分辨出来了吗?”

又觉得自己很聪明,等这个人称赞自己,于是抬头向对方看了过去。

明野笑了一下,双生铃置于他的掌心,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没有推辞,而是说:“殿下很厉害,能想到这样的法子。否则在殿下的身上留下痕迹,似乎是恩将仇报。”

他今日穿的是深青色的衣服,将脸衬得愈冷,孤高且难以接近。

可面对容见的时候,那样冰冷的神色就消失不见了,无论说什么,都似乎带了些引诱的意思。

刻意欺负他,使他说出那些会后悔的话。

这似乎是难得会令明野觉得有趣的事。

明野望向容见,慢条斯理道:“我曾在书中见过这件东西,似乎是南愚贵族子女婚配时,长辈送上的新婚贺礼,殿下就这样送给臣了吗?”

容见茫然地“啊”了一声,他的第一反应是,怎么明野连这个都知道,到底学识有多广阔,然后慢半拍地想起来自己的重点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