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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156)

其中也提过天神遗族。

他说,寻常时候,天神遗族与常人无异,看不出什么不同。只有年至七岁,才会显示出与众不同的瞳色,以证明其血脉身份高人一等。而随着年岁渐长,瞳色又会渐渐褪去,就像动物中的猎食者为了捕猎而与周围融为一体,天神遗族是为了隐藏在人群中,保护自己。而濒死前,又会显露出幼时的瞳色,因为人死如灯灭,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章三川只略看了一眼,对那人道:“你所言极是,速去禀告陛下。”

天神遗族谋逆之事发生在前朝,连消息都被前朝皇帝抹的一干二净,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南愚人中天神遗族一支,只以为是南愚人在宫中侍奉时谋反。

在场之人,除了章三川以外,并无人发现,只在猜测这人究竟服用的什么毒药,不仅发作如此之快,连眼睛都会在死后变色。

章三川装模作样看了几眼,迟疑道:“这人的眼瞳竟在死后变成这样,怕是……”

手下听出他的意思,急忙道:“怕是什么?”

章三川道:“南愚人中有一支是天神遗族,有蛊惑人心,行咒占卜的异能,眼瞳色如宝石,正如书中所说。”

既已得了实证,抓人便是理所应当之事。

章三川道:“尔等听命,南愚人胆大包天,在宫中行谋逆之事,现去捉拿,务必留下活口,等待陛下处置。”

他的额头落下一滴冷汗,知道事情已成。

当差这么些年,他师父教给他的东西,何止救了他一次。

于是,费金亦正在书房中与朝臣议事,刚刚通禀有人前来,太监就领着一名锦衣卫进来,高声道:“陛下,公主于游园途中被奸人掳走,此时行踪不明。”

费金亦愣了愣,他问:“什么叫被奸人掳走,这可是太平宫!”

而在场的朝廷重臣也未反应过来,实在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

片刻的混乱后,费金亦镇定道:“领朕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又是与长公主有关,方才议事的朝臣,大多也随费金亦一同赶了过去。

行至一半,章三川也迎了上去,他单膝跪地,恭敬道:“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救驾来迟,这是什么意思?

费金亦还未问出口,章三川便道:“南愚人声东击西,妄图用公主遇刺之事引起混乱,趁机靠近陛下,用厌胜之术……”

话已至此,剩下来的事章三川不敢言之于口,费金亦与一众大臣却能听得出他言下之意。

乍听之下,费金亦脸色一变:“还有这等事?这事非同一般,章三川,你所言可有证据?”

章三川朝后招了招手,叫手下将南愚人抬了上来,又仔细从公主失踪发觉锦衣卫中有内奸,再到那人自尽得知他是天神遗族,想到肯定是南愚人作祟,一桩一件,思绪清明,令人不得不信服。

而厌胜之术比起一般的刺杀,事前的准备更加繁琐,那群人刚听到消息,正打算行事,身上的东西一应俱全,人赃俱获,可谓是铁证如山,不可能推脱狡辩。

冬日冷风中,上下侍卫,连锦衣卫指挥使听了这话都惊出一身冷汗。

费金亦脸色铁青,他听闻南愚人准备的厌胜之术,只觉差点深入险境,惊魂未定,骂道:“一群废物,这还是在太平宫中,都有逆贼胆敢谋反,公主都被人掳走。长公主是国之根本,这世上除了章同知,竟无人可用了吗?”

周围的人跪了一地,皆不敢说话。

从容见确实被掳走开始,这场演的假戏就成了真,长公主参与其中的可能性完全消失。以费金亦的性情而言,绝不会想到容见在别后做的事,也不可能认为容见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而涉险。

但找回长公主是最要紧的事。

这样的时候,崔桂竟心生一丝疑惑,费金亦的焦急不似作假,即使朝中为了长公主的婚事吵翻了天,皇帝也为此表示过多次不悦,现在难道是骨肉亲情吗?

他不相信。

此时此刻,明野正拎着食盒往回走,里面装着容见要的牛乳与温酒。因是明野去要长公主的东西,御膳房准备得格外精心,连牛乳都是新去拿的,食盒也是特质的,可以保温,也能保持食物本来的味道。

但时间也不短。

回去的时候,很多人都向着园子走去,不知为了何事,人群涌动,明野也随之一起。

不知是谁,突然惊慌尖声道:“长公主丢了!”

那园子已被锦衣卫封锁起来,明野进去时,游廊里空空荡荡。

周围有那么多人,却只少了一个站在绿萼梅前的长公主。

围栏边的廊上落了一地的首饰,那支曾作为彩头当众赠给明野,又被明野戴回容见鬓边的花钿,此时跌坠在地上。锦衣卫来来往往,没有人会顾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