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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181)

他居住的宅子不大, 年逾古稀, 父母早已去世,身边的家眷也很少, 唯有一妻一女。崔桂的妻子年轻时伤了身体, 没有孩子, 两人便这么相伴相守三十余年。十几年前, 城破之时, 崔桂的妻子在门口拾到一个装在篮子里的婴儿,见小孩子啼哭可怜,于心不忍, 和崔桂商量过后,就当做女儿养了,取名叫崔小珠。

老来得女,崔桂很怜惜她。按照规矩, 以她的身份是要入宫伴读的, 但崔桂不愿如此, 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所以没送去宁世斋。

此时夜深, 崔小珠端着煮好的红豆汤进来, 给崔桂盛了一碗,又催他去睡。

崔桂饮了口甜汤,说是还有点事。

不多一会儿, 有人从外面敲响了门, 是管家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管家看到崔小珠也在, 没明说,只低声道:“外头传来的消息。”

崔桂站起身,从管家手中接过信,有些着急地拆开来。

信上写的是他让人查的费仕春身世。

费仕春是十多岁才到的费家,纵然费金亦再多布置,也有缺漏之处,宅子里的老人都有猜测,总之不是夫人亲生的孩子。除此之外,费金亦也几乎杀光了当时他在老家时的知情人。但正值战乱过后,也有人逃难走了。此时用费金亦的旧名一问,才知道他从前有过一任妻子,还有个孩子,名字是费金亦取的,正是费仕春。

看到一半时,崔桂神情大骇,一时没有站住,往后退了一步,扶着椅背才勉强稳下脚步。

管家跟随崔桂多年,也很少看到他这样失态:“老爷,怎么了?”

崔小珠也吓了一跳,要上前扶他。

崔桂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崔小珠别靠近,将手中的信纸小心地折起,收入信封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之前的疑惑之处,都因此得到了解答。

一时之间,崔桂的思绪纷乱,近日朝中发生的事,费金亦的举动,所有种种,纠缠在一起。

长公主成婚,诞下皇嗣,登基为帝,本是最稳妥的法子。

费金亦并未花大力气阻止这件事,所以现在的矛盾在于公主究竟嫁给何人。

世族虽想要与皇室联姻,但如果费金亦孤注一掷,选择费仕春,即使他们不知道真相,也不会阻止,反而想要拉拢新一任驸马。

费金亦早已做好打算,长公主绝不能成婚,否则就是落入圈套。

长公主不成婚,这样的局面又该如何挽救?

崔桂已有了答案,只有唯一一条路可走了。

他这么想着,心中已有了谋算,对管家道:“明日叫陈大人,周大人,几位大学士……”

他所说的无一不是朝廷重臣,崔小珠都看得出刚才的信中写了不得了的大事,迫使父亲这么着急,想要安排之后的事。

但崔桂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停了一会儿,道:“明日算了,先叫齐泽清来。”

“只找齐泽清。”

*

过了十五,除夕便越发近了。

因没再出别的意外,容见就每日勤勤恳恳上课,补习之前落下的进度,除了没有晚自习,仿佛重上了一次高中。

穿书之我在古代当文盲高中生……?

这样平静的生活,容见也很满足了。

缺憾之处在于,缺了一位好同桌,可是明野是不能当他同桌的,同班同学也不行。

容见叹息。

到了除夕前几日,年二十九,书斋终于停课放假了。

放假之前,容见特意送了些年礼给教了自己几个月的先生。

古人的礼节就是这样,何况他也很感激这几位先生拯救了文盲的自己。

至于最感激的那个,他准备亲自去送,就是不知道明野是否得空。

下午的课上完,容见收拾了纸笔,抱起书,推开屏风,起身准备离开,发现齐泽清还在台上整理东西。

他凑过去,同齐泽清打了个招呼。

齐泽清一抬头,就看到容见面上带笑,看着挺开心的。

又想起首辅前几日找他谈过,问长公主现在都读了什么书,学问如何,品性有何缺陷。齐泽清有些不解,但还是一一回答。崔桂不愧做到首辅,是文人之首,一听就察觉出不对,知道容见的底子很差,思忖片刻后,又重挑了几本书,嘱咐了一番明年该如何教授长公主。

至于品性上的缺陷……

听到这里,其实齐泽清已经知道了崔桂的意思,不知怎的,首辅竟改变想法,把自己从前所说,推长公主为帝的念头当了真。

齐泽清犹豫了一会儿:“殿下似乎有些太过善良,不知道人心险恶,总会宽恕别人。况且,殿下对于权势,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自古以来,能够成事之人,不论日后在皇位上的做派,在皇位争夺上,总是心狠手辣,没有人愿意将权力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