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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223)

刹那之间,袁白就知道事情败露,无可挽回,他先一步跪地,放下武器,作出束手就擒的样子。

亲卫围了过来。

袁白被逼低下头,他等的很煎熬,也不知等待了多久,直至一方雪白的裙摆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顿的“袁白”。

长公主的嗓音并不算软,很低,是泠泠的疏离,但冷静理智中似乎透着对世人的怜悯和宽恕。人如其声,长公主就是这样的人,袁白时常觉得他的手段不够果决狠辣,得知长公主放弃一切,准备前往寒山城和亲时,袁白差点咬碎了牙。

追随这样的主上,能有什么前程?

长公主的语调有些惋惜,他说:“袁白,本宫信任你,才会选你随同护送和亲。”

似乎不觉得这一场意外有什么惊险,也不把他的背叛当一回事。

袁白感到耻辱。他要的是权势,想得到的是人人对自己的畏惧,但是长公主的怜悯未必不能利用。

他首先得活下来才行。

想到这里,他不顾亲卫的桎梏,跪地磕头道:“殿下,罪臣的确罪该万死,但只是一家老小,全被费金亦掌握在手中,实在是不得不做。”

字字泣血一般:“罪臣不敢恳求殿下原谅,只希望殿下能救下臣之一家老小,臣下一辈子当牛做马,也愿回报殿下的恩情。”

回答他的不是长公主,而是明野,他说:“背主者死,你当了这么久的锦衣卫不清楚吗?”

袁白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继续磕头求情,实则是试探身侧两个亲卫的力度,突然奋力起身,想要拿起自己丢开来,实则还在不远处的绣春刀。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挟持长公主为人质,从驿站逃开,再割下长公主的人头,一路送回上京城中。他不但能活下来,还大有前程。

袁白的确抓住了刀,但没有来得及挥。

明野的身形高大,挡住了容见的视线,随手抽出刀,砍断袁白的右臂。

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哀嚎,鲜血蔓延开来,明野大约是觉得吵,叫人堵住了袁白的嘴,又说叫个大夫过来,给他吊着命。

刀上沾了人血,难免会有血腥气,因还要陪在容见身边,明野只将那把刀靠在一边,刀鞘也搁下了,随手找人拿了把刀备用。

再往前走了几步,章三川正跪在廊下。

得知袁白刺杀长公主之事,章三川惊出一身冷汗,再联想到夏德文的事,立刻就猜出来这是一场局。

这事他却不知情。

章三川了解长公主的性情,他没有做下背主的事,不怕会被牵连其中。但袁白是他的手下,这么长时间,自己都没发现蹊跷。这是他的失职,也是他能力不足。

所以特来请罪。

容见停在他面前,沉默片刻,出声道:“起来吧。同知随我出宫,劳苦功高,琐事繁多,一时顾及不上。袁白又阴险狡诈,不是同知的错。”

章三川便站起身,落后容见半步,打算着今后的安排。

明野道:“锦衣卫缺了人,不够的人手,就从我随行的亲卫中补上。”

章三川听了这话,什么都没说,他等长公主的意思。

夏德文反驳道:“大将军是外臣,护卫之事,应当还是由禁军和锦衣卫负责。”

此次参与抓获叛徒的都是明野的亲卫,除了演戏的夏德文知道实情,余下的锦衣卫与禁军一概不知。

这令夏德文不能接受。

长公主此次回去,于礼法和道德上已无任何阻碍,他有以一己之身和亲拯救寒山城数十万百姓的功劳,谁都无法阻止他登基为帝。

章三川和夏德文算是长公主身边的内臣,又跟随他出来这一躺,有出生入死的情分,就和旁人不一样了。

内外有分,明野虽然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但他是外臣,管的太多了,手伸到了内臣的职务里,他们就有些不能接受。

章三川吓了一跳,觉得夏德文真是个愣头青。他知道夏德文的考量,但也不该说的这般明显。

大将军还站在面前。

明野半搭着眼帘,在一旁听着有人指责自己的手伸的太长,却不以为意。

其实他已经有所收敛了,没有完全掌控容见身边的所有事。与容见有关的事,他没有能放下心的时候,别人都不能信任。

容见偏过头,朝夏德文看去,他看了好一会儿,叫夏德文也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因为眼神中似乎也没有责备,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提出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解释道:“本宫与大将军之间没有君臣之分。”

这里是容见最亲近的下属,所以他不加掩饰地展示对明野的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