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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268)

嫁衣的裙摆很长,在地面上逶迤摇曳,容见有些不知所措,差点被不高的门槛绊倒,幸好明野将他的手握得很紧,一直不曾松开。

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容见和明野的婚礼得到了见证。无论那些话的真挚与否,容见都不在意,他只在乎身边的这个人。

*

荒唐却真实的婚礼过后没多久,容见也顺从朝臣的心意,举办了登基大典。

对于这件事,容见远没有对待婚礼上心,那些复杂的仪式都由礼部和内务府共同决定,容见按照他们的吩咐行事,其实都已经不太记得请了。但他始终记得,明野站在自己的身旁,容见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一抬眼就能看到他英俊的侧脸。

这个人是容见的权臣、驸马,也是他的男朋友,他的丈夫——明野。

结束过后,明野还需负责之后的工作,容见很累了,先回了长乐殿。

他脱掉冕服,换上了轻薄的裙子,坐在打开的窗户边,和往常一样,伏在窗台上,等待着明野的归来。

黄昏的时候,春末夏初的风和煦而温暖,沾染着些许水汽的潮水和闷热,吹在容见的脸颊上,是很舒适的感觉。

容见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有人敲响了窗户。

容见恍惚地睁开眼,一方绯红的衣摆出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

容见仰起头,不知为何,明野换回了从前当侍卫时的衣服,坐在那棵枝繁叶茂的桂树上。

两人对视的时候,明野有些好笑地看着容见:“殿下,怎么又犯困?”

容见的嗓音很软,理直气壮地说:“夏天就是很容易困的。”

明野看了容见一小会儿,问他:“你要不要过来?”

容见怔了怔,问:“什么?”

明野总是朝他伸出手“要坐在我的身边吗?”

之前的每一次,都是明野跳到窗台上,这是第一次对容见提出邀约。

容见点了下头。

他的胆子不大,小的时候也不爱好爬高,是不会任性的那类小朋友,所以对爬树没有经验。在被明野抱到树上的过程中,胡思乱想了很多,即使知道明野的武功很高,轻功很好,还是会担心桂枝承担不了两个人的重量,直接断掉或者栽下去,弄出很大动静。

直到坐稳后,容见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说起来有点好笑,但他还是对明野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两人并排坐着,明野的手搭在容见的肩膀上,笑了一下:“想了这么多?”

高大的桂树映衬着两人的身影,此时还没到桂花开放的季节,没有花香。

容见靠着明野,不着边际地想着过去的事,忽然说:“我……才发觉自己喜欢你的时候,曾经摘过桂叶。”

明野问:“然后呢?”

容见的脸被晚风吹得更热,不知是害羞,还是夕阳的缘故,他慢吞吞地说:“我咬了一口。桂花的味道那么香甜,桂叶却是苦的。”

过了好一会儿,容见才问:“是不是有点傻。”

明野评价道:“是很傻。”

容见没有辩驳,也觉得自己很傻。他想起自己当初的微妙的心情,迟钝的喜欢,那些都是永远的回忆:“我当时想,可能喜欢也是这样,做很奇怪很莫名其妙的事,很涩的树叶也要尝。”

明野偏过头,有些认真地问:“真的吗?”

容见抓着明野的手腕,他的左边手腕有六七道伤疤,是容见第一次昏睡和第二次昏睡时留下的,竹泉说过无须再喂血,只要等待,可明野还是喂了很多次。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容见都不敢触碰那些结痂的伤痕,他觉得很痛,但明野说没有关系,因为他对疼痛的耐受度很高。

而现在每一次都想握住明野的左手。

容见失神的时候,明野摘了一片桂叶,递到了他的唇边。容见歪着头,不太明白,想要问他是什么意思。明野没有说话,微微用力,叶片的边缘从容见的嘴唇中间挤了进去。

容见本能地张开嘴,咬住了那片桂叶。

明野问:“苦吗?”

容见呆呆地点了下头。

明野的手掌扶住了容见的后颈,低头也咬住了同一片叶子的另一侧,很苦涩的味道,他也尝到了,又吻住了容见的嘴唇。

动作有点大,容见又很慌张,幸好两人坐在最坚固的树杈上,又有明野撑着,才没跌下去。

容见的心也摇摇晃晃了起来。

温热的风吹拂着垂落在枝头的裙摆,枝叶掩映间,隐约露出一抹晃眼的白,是容见赤.裸着的小腿。

然而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很纯情地通过一枚苦涩的树叶接吻。

这是一个很轻的、纯粹的吻,无法深入,也不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