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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30)

他的想法很简单,这里没有镜子,茶盏里的水也照不清楚,还正巧有个人可以提供意见,于是便问了。

容见没意识有什么不对,又问:“是不行吗?”

明野缓缓皱眉。

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新妇会问郎君自己画的眉毛是否时兴合宜,卖唱女也会问客人自己唇色深浅以求妆金。但明野知道容见既不是女子,也不是故意,他这么做只是不明白其中的别有它意。

他只是有点奇怪,容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

明野道:“很好。”

又道:“往后殿下还是不要在旁人面前这么做为好。”

容见没抓住重点,他为自己辩解:“是这玩意太容易掉了,本宫已经很小心了!”

口脂——容见的一生之敌。虽然他也要对此负一小部分的责任,但主要还是古代的技艺太差,不能满足他的客观需求。

容见想起自己在商场打工的日子,看到很多品牌的系列主打不脱妆不沾杯,还不能理解。直到现在,终于明白,不脱妆的口红是多么重要。

容见嘀嘀咕咕地抱怨了一通,明野平静地听着。

又过了小半刻钟,容见终于停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先生,是不是该上课了?”

明野说好。

很快,容见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提这一嘴,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而且明野看起来平和清静,指出他问题时却毫不留情,读书使他痛苦,他恨读书。

第二天是九月九,重阳节,登高赏菊时。

太后要拜佛,皇帝要摆宴席,书斋放假,明野轮值休沐回家。容见给阖宫的小宫女太监都放了假,又给了些银子,让他们找御膳房做个席面吃。

周姑姑更不必说,容见为她挑了几样首饰。

至于容见自己,则是真真正正放了个假,连寝宫的门都锁了,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

*

明野与周照清约在锦水湖畔见面。

这一次要谈的还是那位太后的侄孙。

那位徐公子似乎很不走运,走水路时遇到了水匪,丢了银钱行李,幸好人没太大的事,加之又是皇亲国戚,当地官员大摆宴席,正安抚这位太后侄孙。

除此之外,掌柜也将于不日后到达上京。

掌柜掌管着偌大一个万来商会,常年在外,行踪不定,或者说是刻意让人无法得知他的踪影。

上京中有三个小掌柜,周照清是其中之一,因深得信任,办事灵活,便由他与明野交接。

明野道:“等掌柜到了,我同掌柜要要事商议。”

周照清饮了口酒:“自然如此,您与掌柜也有多时未见了。”

明野查看了账本,不仅是商会收支出入,还有近日的朝廷秘史,略略翻完后,又吩咐了几件要紧事让周照清着手去办。

不过,有一样令周照清疑惑不解。

他拿到图,看了一小会儿,见到纸上写了“眉黛”二字,理所当然以为是女子梳妆之物,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长,现在眉黛都填在螺壳中,正适合女子握着描眉。像笔一般的长度,外面用螺壳磨圆成再拼凑成圆,用起来也太麻烦了。”

明野看了他一眼:“让师傅试试。”

周照清又往下看:“还有不沾杯的口脂?贵家小姐们都端重得很,哪里用得着刻意做成这样。我家的姐妹们吃席,从头至尾口脂都一动不动。”

的确,世人大多已习惯如今时兴的口脂,可也有容见这样的笨蛋。

周照清越看越不对劲,他琢磨了一会儿,得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公子不会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做这些讨好人家吧?”

这事着实不妥。明野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差事,不能为外人所知,若是为情所乱,后果极为可怕。

明野半搭着眼帘,神色寡淡,无论是吩咐那些、还是听到质问时都没有任何波动,周照清打眼看了半天,瞧不出一丝年少慕艾的意思,总觉得确实不大可能。

明野的指节在桌面上扣了一下,他若无其事道:“有点用。”

既然明野这么说了,周照清也得当做正事给办。就是临走前还叽叽歪歪,说是重阳节一大家子人都出门登山,只留自己一个还要办事,说出去实在惨绝人寰。

明野没搭理他,任由他埋怨,等他走了,又在湖畔吹了半个时辰的风。

方才他看过周照清递来的东西,里面旁敲侧击,将范瑞几人当日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和盘托出,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没有不对就是最大的古怪之处。

他想起昨日与容见补习时说过的话。

“殿下知道‘梳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