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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39)

容见因不忍樊朝月被欺骗,才写下这封信。

但一封信就能叫人识破相识十多年的表格的真面目吗?

恐怕不行。

这件事从头到尾,做的唯一有点聪明的地方在于,知道用与一贯不一样的字体,写的纸也是从书斋里拿的,叫人查不出来路。

这该是容见本来的字。

但看完也就算了,明野看到容见的天真与泛滥的同情心,却不打算因此而做任何事。

直到那天夜里,容见问他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垂着眼睫,失神地望着湖水,似乎很疲惫了,无法坚持这样的生活。必须随时伪装自我,收拾起天真烂漫,应付不同的人。

那些对于明野很容易的事,容见做的没那么好,却十分艰难。

明野想起那封信,想起担忧的容见和害怕却并不相信的樊朝月。

如果她不相信信中所说的真假,那就让那些都成真,不得不接受就可以。

很多人都会做那些没有意义,没有回报的事,容见会为那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而上心,但明野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想了很久,明野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希望他能开心一点,又或者什么别的,没有理由的原因。

再看到这封信时,明野依旧不能明白。

像容见这样的性格,该怎么在这深宫中活下去呢?

很偶然间,明野想到这个问题。

但他大约看不到最后的结果。

重生之前,他曾经活过的三十多年里,的确在这里待过很久,直到一年多以后才离开。但人不需要重复相同的路,做相同的事。

明野没打算在宫中久留,他准备离开,做□□也是为此。

不知想了多久,直到掌灯时分,明野才收回神。

该点灯了。

明野抬起手,准备烧掉那封不应该存在的信。

存在于世的东西,一定会留下痕迹,被人发现。

明野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

但有什么人能从他的手中窥探到隐秘呢?

没有。

还是算了,留着吧。

明野决定不去想那些暂时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

也许是谢殊倒霉,便宜皇帝爹那边也没有别的动静,接下来的几日,容见过得十分平静,努力地念了几日书。

到了休沐那日,太后有令,命容见来慈宁殿拜见。

容见叹了口气,以为太后又要找自己抄经,已经做好了准备,穿了一身素净简单的衣裳,连手腕都裹紧了一条丝绸,到时候写字可以省些力气。

一进门,容见被扑面而来的佛香呛的打了个喷嚏,他吓了一跳,疑心又要被太后教训,本来都打算先行认错讨饶,没料到往日清静到近乎死寂的慈宁殿却传来语调欢喜的说话声,将他的喷嚏声淹没了。

立侍左右的小宫女打起门帘,容见走了进去,看到太后坐在软塌上,正前方摆了张椅子,一个年轻公子坐在那。

容见听了两句,这人讲得是自己在金陵停留时,听闻知府家的姑娘对太后娘娘非常崇敬,连出门上香都要为太后敬一炷。

又道:“等臣离开上京时,请太后娘娘赏赐给臣一件佛礼,沾染了娘娘的福气,也好一了那位孙姑娘的心愿,娘娘的仁爱慈悲,也更为万民所知。”

周围的嬷嬷姑姑们都笑了起来:“徐公子说的极是。外面的姑娘们不仅感念娘娘的恩德,也知晓娘娘的威严呢!”

太后也被他们的话哄笑了:“你难得来一次,是为了给哀家祝寿,那么早走做什么,多留些时日吧。”

容见越听越不妙,心中警铃大作。

陈嬷嬷却已经瞧见他了,出声道:“娘娘,殿下到了。”

太后一偏头,看到站在门边的容见时皱起眉,嫌弃道:“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打扮得这么素净?”

又朝他招了招手:“过来,这是你的表哥徐耀,字光宗。哀家瞧着,你们是有些相似的面相。”

陈嬷嬷接话道:“老奴看着两位都有些娘娘年轻时的样子呢。”

容见福了福:“见过太后。”

那位徐公子也起了身,朝容见见礼:“拜见长公主殿下。”

容见勉强笑了笑。

太后手里握着佛珠,一个檀珠接一个檀珠地转着,她温和道:“光宗特意从山禾赶来,为哀家祝寿,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孩子。”

容见低眉道:“祖母所言甚是。徐公子一片孝心可嘉。”

徐耀便往后退了几步,立在容见身后。

太后点了点头:“他住得远,从没来过京里,在外游学多年,颇有见识,你们兄妹间也未曾亲近。现在瞧着你们年纪相当,表兄妹之间,想必又许多话可聊。”

容见愣了一下。

果然,太后的下一句话是:“哀家这样的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少年人了。旁厅中设了点心茶水,又有诗书佛经,你们兄妹不妨去那里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