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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43)

周姑姑终于退了出去,准备晚膳去了。

容见松了口气,窗台上放着那个摔坏了的耳坠。

坏蛋。

坏人。

容见捏着耳坠,气急败坏地想,难怪《恶种》完结了都娶不到老婆。

可又恍惚间觉得,明野离开后,这一切又不像是梦了。

梦醒了。

也不是噩梦,所以醒来后不会有糟糕的心情。

到了第二天,容见照常上学。

开始上课前,容见还有些担忧,生怕太后把徐耀也塞到仰俯斋,幸好太后不至于做得这么夸张,把费金亦的面子踩在脚下。

但容见不得不思考怎么应付徐耀。

这么想着想着,上课的时候,难免走神,被严厉的齐泽清抓住,课后留下来谈话。

两人院外槐树下的石桌上,齐泽清问:“殿下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容见望着桌上摆着的书,沉思片刻:“有的。”

齐泽清倒不像往常,和风细BaN雨道:“在下愿闻其详。”

容见却摇了摇头:“我还没想清楚,无法作出决定,所以不能告诉先生。”

太平宫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维系的平衡摇摇欲坠。太后和皇帝哪个都心狠手辣,容见置身其中,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艰难地应付左右,但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齐泽清也没有逼他,反倒问:“那殿下读了书,以后想做什么呢?”

容见拂开落在白纸上的枯叶,这次说的是真心话:“想活下去。”

而一门之隔,费仕春站在书斋里,远远地望着他们两人。

他看到齐泽清对容见和颜悦色,轻声细语,耐心开解,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愤怒。

齐泽清是状元之才,程先生之徒,品阶不高,清流文人却莫不以他为首。

齐泽清却看不上他,连他递的名帖都不要。

费仕春还记得他拒绝时说的话:“读书以明志,读书以知理。费公子的志向远大,但却不能不知道理。”

然后,他却对一个女子如此细心教导。

不过因为容见是所谓的公主,日后的皇帝之母,现在忙于讨好罢了。

可笑。

费仕春也得到消息,太后的侄孙徐耀于昨日入宫,长公主容见受邀前往,想必一对表兄妹郎情妾意,只怕再过几个月就是花好月圆,定下婚约了。

他不知道他的父亲缘何不对这个女儿下手,或是出于谨慎,又或许是胆怯,再或是抱有什么感情。

但费仕春没有这些。

他只想光明正大地成为太子,作为皇帝唯一的儿子,理所当然地继承父亲的一切。

*

酉时一刻,日落黄昏。

周掌柜忙完柜上的一干事宜,叮嘱了几个跑腿的小二明日记得要买的东西,又寻思着日头还早,能找几个才认识的京中小官喝酒聊天。以他万来商会大掌柜的身份,这么做自然是掉价,但他明面上不过是周家一个庶子,掌管一些庶务,还是要装出些样子来的。奉承人的话,周照清不是不会说,就是觉得麻烦,每次要和那些人宴饮,总会产生一种自己这么努力做事,还是要受人冷眼,到底是为了什么的怀疑。

思绪停在这里时,又不由的想起那位明公子。

明野从小养在孙老头手下,非打即骂。待到两年前,褪了手上的一层皮,选入宫中当差。因才学出众,被公主看中替写文章,听起来是个好差事。但周照清也有宫里的来路,据说长公主的贴身侍卫日子相当不好过,公主并不护着他,周围人又嫉又妒。

周照清只是偶尔装装样子,遭人冷眼。而明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这么活着,似乎没有片刻的欢愉可言。

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极为擅长忍耐,又无欲无求的人最为可怕。

周照清想到这,觉得还是别继续下去了,他就赚点银子,赚多多的银子最好。

甫一出门,迎面撞来一个眉目清秀的小道士,他朝周照清见了个礼,笑着道:“师父有言,缘主今日该上香了。”

周照清一愣,才反应过来:“今日事情太多,竟忘了这事。”

道玄天山观地处郊外,周照清使人叫了车,准备在天黑请过去。那小道士却不乘车,说是正在修行,自个儿走回去。

周照清到的时候,酉时刚过。

他推开后院的门,明野穿了一身宽松的灰蓝色道袍,头戴木簪,神情冷淡,竟比一般的道士还要像道士。

就是做的事不太符合道士的身份。他周身点了几盏灯,正在灯下磨刀。

明野身为宫中侍卫,每月仅有一次休沐,时常不能以明面上的身份出现,便会约在这道观中相见。

周照清也不客气,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问道:“公子有什么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