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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53)

鬼面将手中的东西往费仕春身前一扔,摔在那些碎瓷片上头,动作间很轻松似的:“这个人,公子似乎十分在意。”

费仕春一边往后躲避,一边打量,地上的是一个人。那人睁着一双眼,嘴被堵得严严实实,面色通红,有话而不能言,竟然是他要找的那个范瑞。

校场疯马案,乃是范瑞一手操办的。

他喃喃道:“不是,这个人和本公子没关系……”

此言一出,地下绑着的人神情更加激动,不停挣扎蠕动着。

那人笑了笑,连那张鬼脸似乎也露出一个笑容,令费仕春肝胆俱裂:“在不在意,公子心中自然有数。这次是将货给公子瞧一瞧,待下次有事,便会用来交换在下的心仪之物。”

说完后,那人拎着范瑞后颈处的布料,拖着人,不急不缓、状若无人地离开了费仕春的书房。

他是,他是招惹上了什么……

费仕春跌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半晌都缓不回来。

范瑞被人拎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的嘴被人堵住,眼睛也蒙上了,耳朵却听见打更人敲锣报更的声音,努力想要发出响动,吸引旁人的注意力,一路却无人发现,最后走到了一个开阔无人的地方。

他能感觉到风变大了,变得毫无阻拦,周围必然没有屋舍。

范瑞必须记得这些细小的线索,每一个都可能是他活下去的关键。

拖行着他的人终于停了下来,他听到拔刀的声音,心中悚然一惊,那刀却只是割开了他眼前的布料,挑开他堵嘴的物什。

那个人不想杀了自己。

范瑞想,这是理所应当的,他还要用自己和费仕春做交易,怎么会杀了自己。

没料到待他睁开眼,听到的下一句话却是:“我没打算留下你的性命。”

范瑞剧烈地喘息着,尝试冷静道:“您不是要拿我与费公子交换吗?您不能杀我!”

那鬼面闻言一笑:“他知道你在我手中,这就已经够了。再留下你,不过是多个变数。”

范瑞觉得这个人的语调变了,和方才与费仕春谈话间大不相同,竟有些熟悉。

但他也顾不上这些了,他的后腰处还别了一把隐蔽的匕首,此时正尝试借助身后大石头的掩护,拔出匕首,自救逃命。

为此他必须拖延时间。

范瑞急促道:“贵人留我一命!费公子之事,有个惊天秘密,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为何要杀长公主容见,您必然不知道。若是您愿意饶我一命,小人愿意和盘托出,日后为您做事。”

“哦?”

那人似乎起了兴致,问道:“你有什么用处?说来听听。”

范瑞急的满头大汗,努力镇定道:“此消息价值连城,连太平宫里的皇帝都会为此震动。贵人不妨松开小人的手,小人自知性命无忧,自然会愿意说出来。”

话已至此,范瑞感觉自己已经碰到了那把匕首,他不顾双手被匕首刀刃所伤,徒手抓住,割断绳子,正想拔刀而起,将匕首捅进这个人胸口——

那人本来是背身站着的,后面的脑袋却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抬腿踹开他的匕首,用力踩断他的手腕。

“啊——”

范瑞发出痛楚的哀嚎声。

明野终于摘下鬼面,丢在一旁。

为了方便,他将头发束得很高,低头看人时,高马尾搭在肩膀上,垂在脖颈间,有些少年意气的模样。

不算明亮的月光下,处于极端痛苦中的范瑞看到了明野的脸。

他怎么都么想到,这个人会是明野。

他曾对这个人做过诸多得罪之事,此时哭得涕泗横流,只想磕头谢罪,请对方饶自己一命。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您……”

明野抬起手,轻飘飘的一刀下去,自己避开了喷涌而出的血液。

范瑞的喉咙被一刀割破,气管漏气,有话而不能言,只能断断续续的喘息。

他越想活下去,情绪越激动,便能感觉到血液流失得越快,他离死亡越越近。

范瑞连最后的临死之言也埋于胸中,永远不能说出口了。

他的出人头地,他的飞黄腾达,皆在一夕之间化作泡影!

范瑞的最后一滴眼泪,也许是出自真心。

因为他就这么随意地死掉了,甚至是以一个门卫的身份,孤零零地死在荒郊野外,没有人发现他死了,连收敛尸骨的人都没有。

在等待他彻底断气的时间里,明野想了很多。

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

重生回来后,明野没有杀他,因为没到时候,没有必要。

明野也没有刻意折磨过人。他杀人是为了清除障碍,而不是了结恩怨。与他有怨之人,必然会阻碍他,他杀了对方,就是结束这场恩怨。上辈子城破之时,明野甚至没有特意关注范瑞,还是有手下的人听闻范瑞与他有仇,特意将头颅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