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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55)

明野偏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眼下来看,似乎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临走前, 周照清收到信, 信封看起来普普通通, 与别的没有差别, 明野也没问是什么。

周照清将信揣入怀中, 正色道:“正好公子在, 不必麻烦你在出来一趟。”

他顿了顿:“掌柜传来消息,五日后必到。”

在此之前,只一直有消息说会来, 但没确定是什么时候。现在突然快马加鞭, 斩钉截铁, 就是因为前日宫里发生的疯马案。

周照清挤眉弄眼道:“嘿嘿,突然出了事,那位徐公子可真是得了大便宜。”

明野在外面待了一夜,夜深露重,他的发尾上也沾了些秋露,此时太阳一出,像是要晞灭了。

他随口道:“勿要妄言。”

*

深秋之后,天亮的便很晚了。

今日是容见历经生死劫难后的第三天,生病的第二天,好好休养的第一天。

容见是个普通人,不是一个有伟大志向的卷王。《恶种》中男主读书识字,靠得是临摹街上的招牌,以及偷听先生的讲课。容见和一般小孩没什么区别,六七岁的时候一上学就要死要活。读书主要是靠九年义务制教育的强制以及外祖母、老师的谆谆教导,再加上他很要脸,觉得读书怎么也不能太差吧,所以从小成绩就不错。

然而,穿到古代后,容见作为一个文盲,被迫卷了小两个月,现在好不容易病了,能理所当然地当咸鱼,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容见睡得毫无愧疚。

但辰时刚过,周姑姑就将睡梦中的容见从被窝里挖出来了。

容见揉了揉眼,恍恍惚惚地问:“难道今日就要上学吗?先生们也才从卫所出来,也不歇歇,就要重新开课?”

也太狠了吧。

周姑姑严肃道:“是陈嬷嬷来了。说太后过些时候要来探望公主,让您早做准备。”

容见虽然是病人,但不是重疾缠身,太后过来探望小辈,容见也不能待在床上,须得礼仪齐备,装束严整,迎接这位长辈才是。

所以陈嬷嬷才来提前告知。

当然,这对容见来说反而是好事,否则太后来了长乐殿,无人能拦得下她,径直进了寝宫,发现蓬头垢面,五官棱角分明,胸口平坦的男孩子容见。

那可真是……乐子大了。

周姑姑为容见换上一身层层叠叠的裙子,方便在胸前填充伪装。满头乌发用丝带半束着,垂在肩颈边,再用脂粉将五官装点得柔和了些,嘴唇失色,显得犹在病中,柔弱不能自理。

片刻后,长乐殿殿门大开,容见被周姑姑扶着,站在前门处等着。

太后的仪驾一到,他三两步上前,深深福了一礼。

结果可能真的还在发烧,容见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能起身。

幸好有人扶着。

太后道:“起来吧,还病着呢,不必多礼。”

床都起了,拜都拜了,才说不必多礼。

众人随着太后一同前往长乐殿的偏殿。

太后坐在主位,神色端重,手中拿着佛珠,一圈一圈地转着。

容见坐在左边,徐耀则陪侍在右。

往日里徐耀在宫中行走,都是以陪伴太后的名义,从来没放他出过慈宁殿,今日却是一同来了。

太后沉思片刻,打量着容见,也没提他生病一事:“前日之事,哀家颇为震怒,世上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逆贼,将心思打到了公主的头上。”

徐耀连声应承:“公主此时并无大碍,娘娘不必为此气坏了身体。”

容见确实没瞧出来太后有什么气坏身体的表现。

太后道:“哀家久居深宫,不过是孤寡老人,不理世事,每日茹素念佛,为了你早去的祖父和舅舅祈福,祝佑大胤长治久安,容氏后继有人,哀家也算是不辜负了武帝临去前的托付。”

“没料到皇帝竟然连一个后宫都打理不好,使奸人乘虚而入,险些伤了你的性命。”

太后一字一句,仿佛当真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实际上容见这次遇险对她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她正好借此事发作皇帝。

而本来还需要遮遮掩掩的侄孙子徐耀,也可以光明正大行走于宫廷中。

本来她只把徐耀当做一个马前卒,一个弃子,用来试探皇帝的底线,而此时这枚棋子却正逢其时。

徐耀是不怎么样,品性不佳,毫无学识,自由散漫,自傲自满,时常夸夸其谈,但这样的一个驸马却更合她的心意。

容家女的丈夫里不能再出一个费金亦了。

容见装聋作哑,听太后发作,内心感想就是太后快点回去吧,他想回去躺着。

太后也没有久留的打算,她来不过是为了让这位愚笨的公主了解当下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