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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68)

他们俩靠得很近,走入拙园的山水中,无论长乐殿还是慈宁殿的人都没有跟上去。太后存心撮合,他们两个表兄妹之间又似乎郎情妾意,只等着私定终身,喜结良缘了。

沿着小径,一路往深处行,容见在前,徐耀则跟着他。

在此之前的几日,容见也曾邀过徐耀出游。对方才开始言行还算得上谨慎,到了后面,只觉得驸马人选非自己莫属,言语也轻佻散漫了起来。

此时四下无人,他便笑着问:“表妹,我与你日后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容见看起来十分茫然天真:“什么怎么想的?”

徐耀的笑容满是哄骗:“既然马上就要定亲,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表妹身份尊贵,我只怕日后薄待了表妹。”

他是这么说的,实际上却没这么想。

徐耀本来是家中第三子,上头有自幼天赋出众的哥哥,下面有备受父母宠爱的幼弟,唯有他因没有才学,读不通书,常年赌钱吃酒劣迹斑斑,经常被父兄斥责。

可就是他,家中平平无奇的第三子,却被太后选中来了上京,即将成为公主的驸马。

多么,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就如同他的名字,他不再会在兄长的光辉下黯然失色,而会成为家族中最耀眼的一个人。

然而眼前这个图有美貌,空有身份的公主却决定着自己的命运。

容见轻声道:“怎么才算是薄待,我相信徐公子不会的。”

他用的是“我”,又未反驳成婚之说,令徐耀更飘飘然了。

他终于要做成了这件事,成为公主的驸马。

方才用膳时,容见劝了徐耀几杯酒,然而他醉意不深,却想了很多。才入宫时,他踌躇满志,必定要将荣华富贵都捞入手中,人人都捧着他,太后也喜欢他。直到那一日,公主近乎是将他从长乐殿赶了出去传遍阖宫上下,太后的冷眼,侍从的窃窃私语,令他感觉到耻辱。

徐耀不敢恨太后,他知道太后的权势,所以怨恨眼前这位公主。

而现在则不同了,他们即将成亲,公主再金尊玉贵,日后不还是自己的东西,处于深宅之中,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容见想了片刻:“待日后成婚,驸马也要搬到长乐殿居住吗?”

徐耀脸色的笑意愈发轻慢:“表妹此言差矣。常言道男娶女嫁,公主当然是要嫁入徐府的。表妹为天潢贵胄,平日里任性些也不要紧,我的母亲妹妹都会和善对待你的。”

容见闻言“哦”了一声,慢吞吞地问道:“那孩子呢?”

徐耀脱口而出:“公主所生是我的孩子,必然要随我的姓,是我徐家子嗣。”

容见听到了想听的话,略有些怜悯地看着眼前的人。

徐耀却已经因容见的言听计从而昏了头脑,醉眼朦胧间,他看到容见那张漂亮的脸,他在秦楼楚馆流连之时,最得意的花魁也没有这么一张脸啊。

多漂亮,又多容易触碰。

他这么想着,自然地凑了过去,想要采撷。

可徐耀刚伸出手,碰到容见的袖角,就被踹翻在地。

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容见收回脚,稍微打理了一下裙子。

徐耀怒火冲头,想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下一瞬,费金亦的身形出现在高树之间,他清瘦的面庞此时更显得阴沉,死死皱着眉:“反了天了,这宫中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辈,谋划着如何改朝换代,朕竟浑然不知。”

徐耀方才还得意着,此时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入宫这么久,还未见过皇帝,只从这几人的话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容见抬起眼,冷淡地瞥了徐耀一眼。

御前总管张得水“哎呦”了一声,对着容见道:“奴才的好主子,怎么能被此等大逆不道的叛贼哄骗,快快来奴才身边。”

徐耀终于清醒过来,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眼前这人又是谁,浑身瘫软,竟连起身磕头求饶都做不到了。

周围巡视的侍卫也围了上来,擒拿住了地上的谋逆之人。

半个时辰后,拙园留观阁难得聚集了太平宫中最为有权势的几人。

皇帝,太后,凑巧来参政的崔桂,还有容见。

这样的场合,就像上一次的疯马案一样,容见是当事人,是受害者,却说不上话,就在一旁看着。

太后坐在主位,闭着眼,转着手中的佛珠,一言不发。她方才还在慈宁殿礼佛,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能起身,还是缓了一会儿,才摆驾来的拙园。

费金亦的修养颇为惊人,此时已经看不出拙园中才听闻此事时的怒火,哀愁担忧道:“儿臣知道徐耀是您的侄孙子,您的血脉,才放任他一介外男出入后宫。他与公主交谈甚密,儿臣也十分清楚。想着他们都是您的血脉,小儿女之间成婚,更是亲上加亲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