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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72)

费金亦依旧闭目养神,这么些奉承的话也不可能讨好的了他这样的老狐狸。

张得水再三思忖,还是决定说:“太子病了这么些日子,孤家寡人在宅子里苦熬。奴才听人传来消息,太子在病中都十分思念陛下,惦念着给您请安,这般纯然的孝心天地可鉴,陛下要不要去看看太子?”

费金亦沉默良久,就在张得水以为他估摸错了皇帝的心意,还是应当请旨去几位受宠的娘娘那时,费金亦开口道:“那就换身衣裳,去看看他吧。”

张得水得了令,欢天喜地去找了心腹的锦衣卫,说皇帝要出宫。

此时已经入夜。费金亦出宫探望费仕春,本来就是绝密之事,轻车简行,一路行至费伯公府。

等到的时候,夜已经深了。门房在瞌睡中被人吵醒,准备将这不知趣的来客打发回去,去见来人的腰牌,是费伯公叮嘱过的要紧之人,便也顾不上穿衣,披了件衣裳就去内宅报信去了。

费伯公听了消息,连忙赶去偏厅接待这位贵客。

费金亦坐在主位,正喝着热茶,张得水在一旁陪侍。

费伯公一进门就跪地磕头:“小人没有照顾好太子,罪该万死。”

费金亦并不看他,也没说宽恕的话,沉声问道:“你请太医了吗?大夫怎么说的。”

费伯公品阶虽高,但只是袭了个空爵位,一贯胆小谨慎,不敢逾越半步,否则也不会被费金亦看中,把儿子放在他的家中。

是以费伯公将费仕春的事看得比自己亲儿子还重,战战兢兢地复述费仕春的病情:“前些日子,太子从宫中回来,心情不佳,可能是受了风寒,当夜做了噩梦,第二天就烧起来了。大夫来开了几贴药,说是太子年轻体壮,这么点病,喝上几贴也就好了。小人日夜亲自看护,生怕殿下出了意外。没料到殿下的烧反反复复,夜里多梦易醒,似乎做的都是噩梦。小人是臣子,不敢问主上的梦,便只得记在心中,待今日禀告陛下。”

费金亦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费伯公伏在地上:“太医请是请了,也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说是人魇着了,不如请些神婆巫祝来试试。”

费金亦放下茶盏:“放肆。”

张得水道:“那些太医仗着深受皇家恩泽,一贯不识抬举,不知高低,可得惩治一番。”

费伯公道:“小人,小人正请了大夫为殿下看病,陛下是否移驾一观?”

费金亦道:“起来吧,你照看太子,属实辛苦了。既然如此,就陪朕一同去瞧瞧。”

费仕春住的院子,是费伯公府最好的一处地方,此时安静至极。

费金亦到的时候,大夫才诊完脉,又开了一贴新药,对着费伯公叮嘱道:“费少爷急火上心,肝郁气滞,似乎又受了惊吓,导致夜间多梦惊惧,公爷不如与费少爷谈谈所为何事,纾解一番才好。”

费伯公连连称是,令大夫都有些奇怪,言谈之间,这位公爷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大夫离开后,费伯公推开门,将费金亦引入房间。

费金亦走到床前,看费仕春脸色惨白,躺在床上,呼吸之间,似乎极为不畅。

自古以来,只有幼童夭折,一般成了年的孩子,若不是体弱多病、缠绵病榻,又不横遭意外,是不会早逝的。

但费金亦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古有七十老汉诞下幼子,费金亦却绝无可能了。

他放下架子,亲自拧了张帕子,为费仕春擦拭额头。

费仕春还在病中,心情也差,皱着眉醒来,本来是要发泄不忿的,一睁开眼看到是费金亦,声音一下子就软了:“父亲……”

费金亦道:“朕来看你了,你怎么病的这样厉害?”

张得水闻言眉头一扫,连忙将费伯公请了出去,自己在外头看门,将房间留给两父子。

费仕春不敢说出被人威胁,连人证都被人抓走的蠢事,讷讷道:“儿子当日犯下如此大错,还在宫中与父亲争执。回来后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不堪为臣不堪为子,加上不甚伤风,才病了些时日。”

“但父亲不必担忧,儿子再服用几贴药剂就好了。”

费金亦直直地望着他。他这样的人,怎么看不出费仕春没完全说出实话,却也明白他还是为了皇位之事,心中焦虑不安。

费仕春年纪也不小了,还未成家立业,难免多疑多虑,如此下去,怕更是不妥。

费金亦这么想着,叹了口气,看着病榻上的儿子,准备将以后的打算告诉他,也叫他放下心来,不要再做出那些蠢事。

于是,费仕春听到自己的父亲问:“你之前问朕,为什么要留下容见这个祸患,且不允许你伤害她。事到如今,你明白是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