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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92)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太后似乎真的厌恶极了容见,从前还叫他来慈宁殿抄经,现在都是指派陈嬷嬷去长乐殿为难他了。

不过说的也都是写陈词滥调的事,佛经,佛礼,跪诵祈福,还有竹泉亲制的香。

到了最后,太后还不忘敲打容见:“你如今年纪渐长,主意也大了。但无论想什么做什么,都要知道本朝是以忠孝治天下。古来帝王年逾古稀都要为了母亲彩衣娱亲,哀家还在世呢。”

容见本来昏昏欲睡,被最后这些话惊醒,又觉得太后的想法真的不同寻常。她这么厌恶自己,两人的关系都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要让自己去护国寺为她祈福,就不怕容见向菩萨发咒。

但容见本来就是不信这些的,他既不打算去祈福,也没打算诅咒。

见过了太后,容见没有回长乐殿,而是寻了个地方,召见这次出行的侍卫统领。

公主长居深宫,自容士淮去后,就再没踏出太平宫一步。此次出宫,是十余年来的第一次。而宫里宫外,几方人马谁也不放心谁,生怕出宫途中出了岔子,到时候公主有失,朝政大乱,于是定下了百余位随行侍卫。有在皇帝御前行走的禁军,有抽调来的军卫,还有锦衣卫,零零总总的许多人,要商量出来个章程,当日几时出发,走什么样的路线,几时回程,都要一一禀告。

其实这样的事,容见本来没有来听的必要,他连宫门都没踏出去过,不可能安排得比这些常年在外行走的武官强。但权力就是这样的东西,一旦有人拥有却不行使,放任属下自由行是,就会导致权力的失去。

人性如此。

讲课的过程中,齐先生曾提过这样的御下之术,容见听完了也琢磨过,他对权力没有兴趣,但至少在能够离开深宫之前,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点握于手中的东西了,还需要努力。

容见甫一进门,就见到屋子等着的三个人,从左至右,他只认识锦衣卫同知章三川,另外两人分别是都虞候秦水怀和护京校尉韩谨。

秦水怀和韩谨也是第一次与容见见面,看到长公主时纷纷见礼。

容见客气地请三人坐下,温声问道:“各位大人可商量好了?”

虽说容见的身份尊贵,非同一般,但这样的小事,本都用不上他们亲自制定路线,所以三人不过稍谈几句,就将事情商议好了。

容见在现代就有点路痴,全靠地图提醒他该在什么地方转弯,到了古代,地图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掩饰自己的不了解,直白地问:“这条路是怎么走的?”

秦水怀口才最佳,便由他来解释:“三日后的辰时,公主启程出发,马车行过嘉陵路,至龙溪主路,再到京郊的白云小道,嘉陵路靠近太平宫,百姓不多。但龙溪路却十分繁杂,来往行客络绎不绝,又或许有包藏祸心之人。上京府伊许大人已经督促衙门,在当日收整街道,不许行人经过,只等殿下通行,再重新开放。”

容见:“?”

他的想法是,幸好今天来了,还让人为自己解释了。否则他出趟门就要封一两个小时的主干道,这么大的阵仗,容见觉得自己承受不起,怕折寿。

于是便道:“路就不必封了。”

秦水怀没料到他突然这么开,迟疑道:“来往之人过多,且难以排查周围人的身份,殿下的仪仗经过,怕是会堵塞其中,不封路大约不行。”

容见想了想,又问:“那没有什么别的小路可以绕行吗?”

秦水怀依旧不解:“殿下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吗?若是小道,也怕匪贼藏于深林中隐没身形,一时猝不及防……”

容见轻轻“哦”了一声,打断他的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是将出行之事告知本宫,还是与本宫商议呢?”

秦水怀脸上的笑意一僵:“卑职不敢,只是公主金尊玉贵,不容半点闪失。”

长公主神情寡淡,就那么搭着眼帘,慢条斯理道:“上京之中,治安严明,本宫出行,又有百余位侍卫保护,竟然连走一条偏僻些的小道都会遇险。那可真是……太低估将士们的能力了吧。”

其实这样的神情,容见是和明野学的。才开始补习的时候,明野若不是刻意保持温和,就是这种模样,并不严厉,但令人心惊胆跳,特别是心虚的文盲容见同学。

而这幅样子,果然也能唬到别人,处事不惊,不动声色,比勃然大怒更令人难以揣摩。

秦水怀还要再答,章三川却出声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是小道不如大路平坦,怕是难免颠簸。”

容见道:“难得出一趟门,偶尔颠簸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