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生狂徒(192)

柏朝脸上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这般结局,只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昨晚,我有很多次机会制服姜胜。他用绳子绑的那种结,我知道怎么徒手解开。”

虞度秋身形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可我想赌一赌。”柏朝沉沉地低笑,“他开枪射中了我手臂,你当时脸上担心的表情……真的让我很高兴,以为你很在乎我。”

“…………”

“后来勒住姜胜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开枪?不止是怕枪响吓到你,也因为……我希望他让我多受点伤,这样你或许就会更心疼我了,不舍得赶我走了。反正当时老周他们来了,你已经脱离危险了。”

“……”虞度秋一时无言以对,心里震荡了数个来回,最终只能想出两个形容词:“……愚蠢又疯癫。”

“没办法,我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打动你。”柏朝垂下双睫,怔怔盯着棋盘,“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没完成,但如果失去你,完成了似乎也没有任何意义。我在这个世上还是一个人,没有人需要我,没有人爱我,我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我不知道。”

虞度秋冷哼,将棋子一颗颗摆回原位:“卖够惨了吗?接下去是不是要说‘你是唯一给我温暖的人,你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不过是吻了你而已,有什么稀奇的,一天到晚像个讨债鬼似地追着我要个名分。”

“我不会说这种话,我也知道一个吻对你来说不稀奇。”柏朝又兀自笑了笑,随即靠倒在椅背上,仰着头闭上眼,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将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在光下微微颤动着,貌似不经意地问起,“你昨天……吻陆瑾瑜了吗?”

虞度秋抬眼,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巴和轻轻抽动的鼻梁:“吻了啊,很多次。怎么,嫉妒了?”

“没有。”柏朝的手盖上眼睛,挡住了刺目的光线,说,“我也吻过你很多次。”

“上次在公司吗,那也算吻?”

“不是。我用眼睛吻过你,无数次。”

虞度秋整理棋子的手一顿。

“抱歉。”柏朝叹出一口气,“以后不提了,也不会再监视了,我这就走,如你所愿。”

他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应,想了想,又补充:“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等我完成了所有的事,我也可以解决掉自己。”

依旧无人回答。

他正困惑,突然感觉上方光线一亮——挡光的手被人拉开了。

“死都不怕,就服个软,有那么难吗?”

他下意识地睁眼,却被突如其来的灼灼日光照得眼前发白,尚未看清上方景象,蓦地唇上一热。

虞度秋感受到他的瞬间僵硬,在心里嘲笑了一番,动作却轻柔,手指抚过他的嘴角,发丝轻飘飘地垂在他的脸上,亲昵地贴着那张干燥温热的嘴唇,慢慢地厮磨了会儿,浅尝辄止,然后放开,拍了拍他呆滞的脸:“口口声声说爱我,让你听话都不乐意,非要跟我犟,我怎么相信你?”

柏朝的眼睛睁得史无前例地大,呼吸已经乱了,却还想装作平静,竭力抑制脸上露出任何表情,可惜没能控制住身体的造反:两只手紧紧抓着沙发椅的扶手,一眼便知已经方寸大乱了。

这种时候倒是单纯得可爱。

虞度秋按着他的肩,低头又吮了吮他因震惊而微微分开的唇,注视着他的双眼,低声说:“别拿自己跟别人比……在我这儿,别人根本没有选择,只有命令。给了你选择,还拎不清。”

柏朝狠狠吞咽了下,喉咙干哑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耳朵迅速红了。

虞度秋不得不承认,他非常享受这种夺回自己节奏的感觉。

尤其是从这个人身上。

于是他决定再享受一回。

“你……”柏朝刚找回自己的声音,又被堵住了嘴。

虞度秋的嘴唇比他湿润,但更湿润的是撬开他唇齿的东西,恶作剧似地勾了下他发愣的舌头,马上退了出去。

虞度秋撑在他上方,皱着鼻子,吐着舌头,嫌恶地说:“果然还是恶心。”

他被那头银发晃得头晕目眩。

手脚仿佛不听使唤,也忘了刚才在计较什么,心碎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起来,单手箍紧虞度秋的腰走出两步,将人压在了三角钢琴边上,急切而莽撞地想延续刚才那份缠绵。

虞度秋身子被压得后仰,手一撑,触到了最右边的琴键,发出一组清越的高音。他似乎突然来了兴致,扭过头,就着那几个音即兴创作了一首简单的曲子,乐在其中。

柏朝吻到了那张贴着纱布的脸,吻到了那截修长的脖子,甚至吻到了那条冰冷的项链,就是吻不到那梦寐以求的唇。

上一篇:私有月亮 下一篇:好兄弟竟然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