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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狂徒(204)

始料未及的一个问题,看似与案子风马牛不相及。

刘少杰听多了诸如“你的同伙是谁”、“作案工具在哪儿”之类的冰冷拷问,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突然来了个这么接地气的问题,回答的兴趣也浓了些,兴致勃勃道:“没有,你们不是把我查了个底朝天么?这都不知道……怎么,打算放我出去找工作了?可以啊,我愿意,等我出去了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徐升听了直皱眉。这小子故意疯疯癫癫,说些一听便知的谎话,让人降低对他的期待值,哪怕他不当心漏出几句真话,审问者也要掂量掂量是否属实。

纪凛冷眼看着他装疯卖傻,等他说完了,接着问:“你没工作,那你之前靠什么生活啊?你不是六岁就失去双亲了吗?”

刘少杰:“领补助呗,再打点零工,后来发现犯罪来钱快,就去犯罪咯。”

这些都是已经查到的信息,没多少参考价值,但徐升知道纪凛不至于闲到和刘少杰聊废话,于是静观其变。

刘少杰也熟悉面前这位警官的个性,哪次来审讯不是怒目圆瞪?今天突然和颜悦色,唠起了家常,必有蹊跷,他心里起了疑,是故比平时更为小心。

纪凛仍旧悠哉悠哉地:“按你的话来说,你是先打工,然后走上犯罪道路?可法定用工年龄是十六岁,请问你从六岁到十六岁之间,是靠谁资助的?还是说,有哪个黑心老板非法雇用童工?”

刘少杰愣了下,很快想到了应对说辞:“纪警官,何必这么咬文嚼字呢,我的意思就是既打过工,又犯过罪,谁说我小时候就不犯罪了?偷鸡摸狗的事我从小就没少干,小孩子不容易引起怀疑,得手概率很高。”

“但你一个小孩在外游荡不会引来好心人或者警察的关心吗?有没有大人陪着你?”

刘少杰瞪大眼珠,仿佛不可思议地瞧着他:“当然没有,我去哪儿找个大人陪我?”

虞度秋撑着桌子,脸几乎贴到玻璃上,死死盯着刘少杰的表情:“他在撒谎。”

小民警莫名其妙:“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表情突然变夸张了,他怕纪凛通过他的表情察觉端倪,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

小民警不认同:“他平时的表情就不正常,总是笑嘻嘻的,据说当初承认自己杀人的时候也跟开玩笑似的,对生死没一点儿敬畏之心,我看他纯粹是一个冷血的神经病,不能光凭他表情来判断。”

监控室内的三名保镖顿时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这形容怎么这么熟悉。

要不是知道在说谁,还以为在说那个谁。

那个谁笑眯眯道:“笑也可能是一种掩饰,如果你对某些事无能无力,却不想让人看出来,除了一笑置之还能怎么办呢?他已经插翅难逃了,与其哭丧着脸等死,不如高高兴兴地过完剩下的每一天。他的笑是心死后无所谓的笑,既然心都已经死了,一般来说情绪不会有太大波动,而纪凛这样一个普通的问题却让他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不奇怪吗?”

小民警原本没把这个奇奇怪怪的白毛帅哥当回事,但听完他的话,仔细回味一番,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就、就算如此,也不能通过这么简单的依据来断定他撒谎了,你还是先看看纪警官和徐警官什么反应吧。”

审讯室内的对话仍在继续。

纪凛同样察觉了一丝异样,心里对柏志明和刘少杰的关系笃定了些。刘少杰死不承认也在意料之中,他暂时隐忍不发,另辟蹊径,问:“所以你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同伙或兄弟吗?”

刘少杰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手铐发出金属碰撞的哗啦声响:“我一向是独狼。别多费口舌了,纪警官,你不就是想套问出10月27日那天,我的同伙是谁吗?早就跟你说了,自己查去,从我这儿你问不出来的。”

纪凛耸了耸肩:“看来也是,那我只能把坦白从宽的机会让给你的好兄弟姜胜了。”

刘少杰脸上的张狂之色明显僵了一瞬。

那是一种谎言被当面戳穿的极度尴尬之色。

他慢慢放下手,直到手掌贴上桌子时,脸上已看不出一丝波澜,装糊涂道:“姜胜是谁?”

徐升冷笑,默契地配合纪凛开始飙戏:“你不认识他?他可是对你熟悉得很呢。要不是他说到一半出了车祸,人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我们早就提审他了,谁还来问你。”

他唱完红脸,纪凛接着唱白脸:“现在你俩都有罪在身,也都知道那晚雨巷里的主犯是谁,而减刑的机会只能给一个人。我先来问你,你就该把握住这个机会,如果你不配合,我只好等姜胜醒来,把机会让给他了,你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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