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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狂徒(215)

徐升无言以对地看向柏朝,柏朝冲他小幅摇了摇头。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个结论:别跟他争,没必要,没意义。

“总之我们不可能带你去,你死了这条心吧。”徐升总结道。

虞度秋剔透的眼珠一转,似乎妥协了:“行吧。对了,你俩最近查我家的新员工了吗?怎么样?有没有可疑分子?”

柏朝摇头:“没有,起码目前没查出任何异常。”

虞度秋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就全辞了吧,让我妈从美国调一批员工过来,总不会有问题了。”

徐升欲言又止。

一句话就裁了三分之二的员工,但想想是虞度秋,好像也合情合理。

归根结底是人家的家事,他没立场管,也不关心,更关心案子相关的事:“你前两天说那幅画查到了?后续呢?”

虞度秋轻叹:“那位健忘的画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看来还是得靠柏志明这条线。”

徐升不意外:“快一年前的事了,记不清也很正常吧。”

虞度秋:“我小时候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真的吗?”柏朝冷不防地问,“那我问你,你十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什么礼物?”

“苹果,有点酸的那种。”虞度秋脱口而出。

柏朝一怔,似乎没料到他真记得,又问:“谁给的?”

“唔……那会儿我住在医院,胃口不好,精神状态也不好,那天好像大哭大闹了一场,后来……”虞度秋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脑袋,苦思冥想,“好像是孙医生给的吧。”

柏朝黑沉双眸中隐约的微光渐渐褪去:“这也叫一清二楚?”

虞度秋脸皮厚得很:“我一个得过精神病的人,能记得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难道你记得自己十岁生日怎么过的?”

“没过。我父母去世后,我没再过过生日,也没人记得我的生日。”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徐升觉得虞度秋怎么着也该说句“下次给你过”来安慰安慰自己的小保镖兼小情人,好歹要收买下人心吧,毕竟是为自己出生入死的人。

虞度秋脸上也确实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接着感叹:“幸好我不是孤儿。”

“……”

他就不该对这人抱有任何期待!

虞度秋似乎对比拼记忆力失去了兴趣,问:“还有别的事吗,徐队?我得回去继续准备下周的发布会,一堆数据要处理呢,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原本也没喊你来啊……徐升在心里默默念叨,嘴上还是客套地问了句:“什么发布会?你那Themis项目终于研发成功了?能治毒|瘾了?”

“仍在试验阶段,不过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了。”虞度秋打着官腔,“届时欢迎您和各位领导出席,还有纪队……诶,说起来,我们在这儿聊了半天,怎么没看见他?”

徐升提起这个就叹气:“他呀,上次不是偷拿了姜胜的手机去审问刘少杰吗,纸包不住火,当天就被彭局发现了,老人家那叫一个火冒三丈,罚他闭门思过一周,所以没来上班。要是再违反纪律,可能会罚停职。”

“这样啊,好吧。”虞度秋眼神的飘了飘,不知在思考什么,没发表过多意见,“那我们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嗯,再见。”徐升还想说两句不要泄密之类的叮嘱,但话到嘴边,又觉多余。

想从虞度秋嘴里撬出秘密,根本不可能。

公安局外,一场小雨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天色暗淡无光。

虞度秋走到门口便驻足了,凝视着薄薄的雨幕,对身旁人说:“过两天你把发布会请帖送到纪凛家去,别被其他人发现。以受邀嘉宾的身份出席,应该算不上违纪。”

“好。”

虞度秋安静了片刻,突然问:“你觉得我们能找到柏志明吗?”

柏朝侧目:“不好说,怎么?”

“没什么。”虞度秋低声回,银发似乎沾了水汽,柔顺地贴在耳畔、颈侧,柔化了他整个人锋利的光芒,“我只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有例子吗?”柏朝让话题微妙地转了个方向。

虞度秋察觉了他的意图,勾唇一笑,非要将话题拉回消极的方向:“比如我九岁被绑架那天,其实就有预感,当时我家司机的神色很不对劲,但出于信任,我还是上了车。结果证明,信任并不可靠,自己最可靠。”

“那你就继续怀疑我吧。”柏朝道,“如果这样能让你更有安全感的话。”

“当然,我从未真正信任过你。”虞度秋轻笑了声,音量低了下去,只有自己能听见,“但即便如此,也没能逃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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