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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狂徒(280)

然而当发现少了一个人之后,惊喜瞬间湮灭。

谁也不敢问柏朝去哪儿了,因为当虞度秋得知不是柏朝报警喊来了他们之后,表情如死灰般惨淡静默,被绳索拉到井上后,只说了一句:“继续搜,找到他为止。有事问纪凛,我想睡一觉,谁也别来打扰我。”

这一睡,就睡到了刚才惊醒。

也就睡了三小时而已,外头天还没亮,这一夜仿佛漫长得没有边际。

周毅心里也难受,明知希望渺茫,仍挤出一个宽慰的笑:“没准呢,咱们之前不也以为穆警官肯定遇害了吗?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小柏那么顽强,肯定吉人自有天相。”

虞度秋嗤笑:“吉人?他算什么吉人。自小父母双亡,被罪犯收养虐待,年纪轻轻地就死在这穷山僻壤……甚至在最后一刻,心愿也没有实现。世界上恐怕没几个人比他更倒霉了。”

周毅语塞。

一阵夜风从窗户的缝隙间吹进来,床头柜上的花朵骨碌碌地转了两圈。血迹已经凝固,花瓣也不新鲜了,翻起了黄褐色的卷边。

虞度秋的视线落到花上,垂眸低喃:“你说,我为什么总是在最后一刻,做出错误的决定?如果我那时笑了,警察是不是就会知道,他没有打算伤害我?如果我那时收下了花……他是不是,就不会心灰意冷地离开?”

周毅听不懂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不待作答,忽听外边的娄保国喊:“诶诶,裴总,我们少爷正在休息,您等他醒了再来吧。”

裴鸣那温润浑厚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传到了房内二人的耳朵里:“我刚才在房间里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是出事了吗?你们昨天一天到底去干嘛了?怎么凌晨才回来?”

娄保国觉得他简直明知故问,语气也恶声恶气起来:“我们能出什么事?都好着呢,倒是裴总您,夜里睡得还安稳吗?”

裴鸣顿了顿,语调沉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毅暗道一声糟糕,娄保国再这么呛下去,他们一直苦心维持的和平表象就要被打破了。虽说已经拿到了裴鸣与柏志明勾结的犯罪证据,但纪凛和虞度秋都没发话,他们自作主张的话,恐怕会打乱计划。

此念刚出,他就听见外边传来第三道声音,阻止了这场一触即发的争执。

“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走廊上聊什么天啊?”正是纪凛的声音。酒店隔音效果不佳,他估计也是闻声而来。

裴鸣见人下菜,对警察就客气多了:“纪队,你来的正好,我刚问呢,你们今天出去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带回来一个病人?而且柏朝……似乎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

纪凛大喇喇地回:“没事儿,我们去偏远山区找志愿者,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但他太虚弱,就带回来疗养几天。路上突降大雨逗留了半天,虞度秋的戒指还弄丢了,柏朝留在那儿帮他找呢。”

一番搪塞滴水不漏,周毅松了口气。

裴鸣将信将疑:“可为什么是警察送你们回来?现在还守在酒店外……我听说你刚才还被讯问了?”

“因为我们去的那片山区是矿区,警察以为我们私自采矿呢,误会一场,已经解释清楚了。”

裴鸣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也可能是意识到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又询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便回房继续休息了。

纪凛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轻轻扣了扣身旁半敞开的房门,低声对里头说:“姓虞的,来我房间一趟,穆哥清醒了。我知道你也醒着,你刚才那一嗓子整座酒店都听见了。”

同层楼的另一间房内,酒店的床成了临时病床,床上虚弱的男人已被妥善地清理过一遍,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可一踏进房内,依然能闻到明显的异味。

纪凛锁上房门,走到床边看了眼输液袋中的葡萄糖,剩得不多了,便换了一袋。

随之而来的虞度秋坐到床边,目光掠过穆浩满是针孔的手臂,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问纪凛:“柏志明应该会被判死刑吧?在处死他之前,能先让我跟他‘玩玩’吗?保证留口气。”

纪凛挂好了袋子,回:“如果可以那么做,轮不到你来跟他‘玩’,我会让他只剩半口气。”

虞度秋微微一笑,对穆浩说:“不好意思,你的小纪被我带坏了。”

躺在床上的穆浩转了转凹陷进眼眶中的眼珠,吃力地张开嘴巴,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单一音节。

纪凛连忙嘘了声:“穆哥,医生说你咽喉发炎很严重,最好别说话。”

穆浩对他缓缓眨了下眼睛,乖乖闭上了嘴巴。

纪凛没想到他会这么听自己的话,一时愣住了,耳朵悄悄地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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