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对付(26)

“不是,我做梦梦到的!”我怒吼着,胸口因为剧烈的运动和情绪起伏窒闷不已,身上一会儿功夫就出了层汗。

“就你还想跟我打?”贺南鸢抓着我头发,将我脸又按回了地面,“服不服,还打不打?”

他完全压制了我。

“不服!”五指抠着地面,攥紧成拳,我用力到身体都在颤抖。

压着我的巨山毫无预兆地移开了。我身体一轻,猛地爬起身,捂着那只酸痛的胳膊,警惕地拉开与贺南鸢的距离。

他手心向上,朝我招了招手:“不是不服吗?来啊。”

也不管什么策略章法了,我只管发泄自己的愤怒,低吼着冲向了他。

“你以为就你们娘俩苦吗?我和我妈也很苦啊!”

贺南鸢抓住我肩膀上的衣服,脚下又是一绊,同时双手使巧劲将我往后一推。刹那间的功夫,我就坐到了地上。

但我很快爬起来,喘着气再次冲向了贺南鸢。

“我妈生病,太痛了,就去国外安乐死,你这乡巴佬知道什么是安乐死吗?”我将他推到门上,发出一声沉沉的闷响,“她不想我看着她死,没带我去,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我爸没两年就娶了别人,对便宜儿子比对我还。我……我不过就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一个所有男初中生都会犯的错误,他就把我丢到这里不闻不问!”

感到肩膀上的阻力一减,知道他是愣神了,我扬起拳头就朝他那张漂亮的脸挥了过去。

本来冲着眼睛去的,落下的前一秒换了位置,拳头结结实实落在贺南鸢面颊上。

他被我揍得偏过头,几乎是本能地反手也给了我一拳。

这拳打在我的太阳穴上,我踉跄着摔倒,甩着头,半天眼睛都是花的。

我索性不动了,懒得动,坐在地上抬头看贺南鸢,哑着嗓子道:“你过年还有你舅,我过年身边都没个家人,只能看着别人阖家团圆、其乐融融!谁比谁惨?”

来啊,比惨啊!

寝室里一时只有我和贺南鸢粗重的喘息声,我们对视着,彼此脸上忿恨难平,谁也不让谁,却也没有谁再发动进攻。

然后,贺南鸢就走了。

就像不想再待在有我的空间,他没说一个字,喘匀了气,转身就拉开门出去了。

我以为他是不会回来了,不止今晚,可能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我是他的话,现在就立马去找宿管阿姨换寝室。

可没想到的是,晚上十点,他竟然又回来了。

我躺在床上,听到开门的动静,立马就关了手机蒙上了被子。

寝室黑着灯,他也没开,就这么摸黑上了床。

我翻了个身,不小心碰到眼尾的伤口,不由痛嘶了声。

贺南鸢那边动作一顿,过了会儿才又接着往上爬。

我在怕什么?

躲什么躲?

他都不躲我干嘛要躲?

我动作幅度巨大地踢了踢被子,将虬结的被子踢得松散开来,随后从枕头下掏出手机,连上郭家轩,也不关音量,就这么打游戏。

这可谓嚣张至极,换以前贺南鸢肯定忍不了,可今天他竟然忍了。我可以感觉到他一直没睡,这让我总是分心。

打到十一点,我主动跟郭家轩说不打了,收起手机闭上了眼。

当晚我又做了梦,这次却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无数的星团在我身边闪烁,我似乎又变成了无数细小的微尘。这些“我”停在一张坚韧巨大的薄膜前,有什么在召唤我,让我努力想要挤进去,去到了另一边。

第12章 还不如贺南鸢呢!

【米夏站在镜子前,将自己新染的红色头发抓成帅气的造型。忽然,他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他最后拨了拨刘海,离开卫生间。

“大消息啊米夏!”

郭家轩的大嗓门在米夏耳边炸开。他拿远了手机,连忙调小了音量。

“现在你那儿应该是半夜吧,什么消息让你大半夜不睡觉给我打语音电话啊?”米夏没骨头一样在沙发上躺下。

电视里播着他随便按的纪录片,醇厚磁性的外国男声在宇宙星辰的背景下,向大家介绍着近年来物理界最伟大的发现——意识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贺南鸢和莫雅都考到首都大学去了吧?”

听到莫雅的名字,米夏停下了拨弄刘海的动作:“当然知道啊,不是还你说的吗?贺南鸢总分全省第一,要不是不能宣传,校长那老头恨不得用横幅把学校包起来。”

「……在彭罗斯试图用量子活动解释人类意识与灵魂时,大家都觉得他疯了。但物理本来就充满了疯狂,当年毕达哥拉斯提出地球是个球体时,也有许多人认为他疯了。」

“我们村不是有几个也考到首大去了吗?这次暑假他们回来,跟我说了个八卦,贺南鸢跟莫雅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