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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付(4)

贺南鸢没再说话,吻住他的唇,将他抵到墙上,抬起了一条大腿。

白皙的脚掌勾住结实的后腰,晃动间,脚跟不住蹭着贺南鸢腰间的一块红色胎记。那胎记乍眼看去,颇像一只振翅高飞的雄鹰。】

救命啊!!

我心脏狂跳,从床上一跃而起,把候在我床边的郭锐跟王芳都吓够呛。

“我天,这怎么了,跟诈尸一样?梦游啊?”

王芳打量着我,不敢近前,还是郭锐过来轻轻推了把我,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见我有反应,忙叫我的名字,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环顾四周,不认识,问:“这哪儿?”我扶着胀痛的脑袋,记忆有些错乱,“今年几几年啊?”

郭锐与王芳互看一眼,郭锐掏出手机就往外走:“我得给他爸打个电话,让他知道孩子的情况……”

王芳拿手在我面前比了个“五”,问:“米夏,这几根手指你数得清吗?”

我看了眼:“两根。”

王芳连忙缩回手,喃喃:“这眼神都不好使了呀。”说完作势就要起身喊人,被我一把拉住了。

“五根,五根手指王老师!我没傻,眼神也没问题,我跟您开玩笑呢!”

王芳趔趄了下站稳脚跟,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调皮呢!”

医生拿手电对着我眼睛照了几下,照得我两眼直冒金星,确认有点轻微脑震荡,没啥大事后,就让出院了。

郭家轩他爸郭锐开车将我和王芳一道送回了学校,下车前还特地叮嘱王芳有事再给他打电话。

“米夏,你爸说晚点给你打电话,你记得接。”郭锐叮嘱完王芳又看向我。

我撇撇嘴,敷衍道:“嗯嗯,再说吧。”说着先一步进了学校大门。

“欸你这孩子!”郭锐在后面叫,我只当没听到。

王芳将我送到了寝室楼下,道:“你回寝室好好休息吧,今天的晚自习就不要去上了,等会儿我让宿管阿姨给你送饭上去。”

我点点头,裹了外套,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王老师,我这脑震荡也不知道几时能好全,您看明天我是不是……”就不用去上课了?

“明天你要是走不动道,我亲自来接你去教室也是可以的。”王芳冷冷打断我的痴心妄想。

是了,她执教十多年,遇到的顽劣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这点小心思。

我表情一收,啧了声,也不装了,摆摆手道:“那我还是自个儿去吧,谢谢王老师好意了。”说着脚步麻溜地往楼上跑去。

郭家轩那脚着实有些厉害,吃完宿管阿姨端上来的饭,我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反胃,就爬床上躺下了,连手机都没玩。

大概躺到九点,手机铃声响起,我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一看,是米大友打来的。

“喂?什么事?”我接起来,语气不善。

“什么什么事?你说什么事?把你送那么远都不给我安生,踢个球都能踢进医院。操他妈郭锐给老子打电话的时候哭哭啼啼的,我还以为你快不行了,差点当街下跪。”米大友大着嗓门道。

我唇角微勾,道:“他哭是因为把我踢进医院的是他儿子,我要有什么事你还不宰了他。”

当初米大友把我送来山南,托的他一位战友的关系,那战友帮我安排好了学校,又叫自家小舅子,也就是郭锐照顾我。我做了错事,米大友罚我三年流放不得归家,中秋、国庆,连寒暑假我都是在郭家过的,掐指一算,也有一年多没回海城了。

“你有事没?”米大友问。

“有事,快死了,这儿治不好,你把我接回去治吧。”

“没事是吧,没事我挂了。”米大友不吃我这套,见我对答如流,知道我这是没事,就要把电话挂了。

“等等!有事有事,我还有事没说呢!”我连忙叫住他。

电话那头没说话,但也没挂。

我软下语气:“爸,今年过年我能回家不?”

耳边呼吸一窒,过了会儿,我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看你成绩,看你表现。”

又是这句话。

我握紧手机,刚软下去的刺瞬间又坚硬如铁:“我是你儿子米大友,我是你亲儿子!你对邱允那便宜儿子要啥给啥,千依百顺,到我这你装什么严父呢?我妈活着你不管我,她死了你给我送这穷山恶水的破地方。我在这过苦日子你在海城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是吧?你,你没有心!”

“啪”一声,电话挂了。

我瞪着被挂断的电话,粗喘着,又回拨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掐断了。

得,看来今年过年也没戏了。

坐床上冷静了片刻,我看了眼时间,要九点半了。生气归生气,个人卫生还是要搞好。丢开手机,我下床拿了洗漱用品,打算趁大部队没回来前把澡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