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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付(84)

“姨奶奶!”我抽了张纸给贺南鸢擦脸。

“哎呦你也要啊?来来来,乖乖亲亲!”说罢,三姨奶奶揉着我的脸蛋,一口亲在了我的额头。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我受不了地给自己抽了张纸擦脸,转头一看贺南鸢,发现他也在笑。

翌日一早,米大友开车将我和贺南鸢送到了机场。

本来贺南鸢是要坐火车回去的,但昨天晚上舅舅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柏胤正好也要去厝岩崧,舅舅就让对方连他的票一道买了,路上能有个照应。

贺南鸢皱着眉,一脸不情愿,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舅舅很快把航班信息发了过来,我一看,竟然是商务座,便也乐颠颠地根据上头的信息给自己买了票。

进到商务座休息室,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我就找到了正在喝咖啡的柏胤。他还是那副样子,衣品很好,气质出众,哪怕只是坐在那里静静不出声也是自带一股贵气。

“叔!”

听到我的声音,柏胤抬起头,笑道:“你们来啦。”

“叔你好早啊,你几点来的?”

贺南鸢没打招呼,放下背包就离坐倒水去了。柏胤也不在乎,瞥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一个小时前。”他说。

我一惊:“一个小时前?”

现在离起飞都还有一小时,提前两小时等到候机室会不会有点……浪费时间?

“反正也睡不着,就想着早点来。”柏胤解释道。

“哦。”正好趁贺南鸢不在,我压低声音,小声打听他和舅舅的关系,“叔,你和舅舅是怎么认识的呀?”

一个是层禄族神秘的言官,一个是海城的时髦贵公子,这俩人怎么看都不搭边啊。

“怎么认识的?”柏胤摸摸下巴道,“我们是大学校友,两个院系离得很近,一个设计,一个民俗。我有个很好的朋友也是民俗学的,和摩川是同班同学,我经常去找对方,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嗯?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个“一来二去”后面省略了很多东西。

“那你们感情很好啊,离这么远还一直见面。”同在一个城市可能一年都见不了几回呢,柏胤这半年里都见舅舅两回了。

柏胤笑得眼睛微微眯起:“确实挺好的。”

然而当我们一路跋涉,好不容易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到达厝岩崧的时候,舅舅立在神庙前,让贺南鸢带我进去放行李,柏胤下意识也要跟进去,却被他拦住了。

“我没让你进去。”舅舅一身圣洁,睨着台阶下的人神色冰冷。

我回头看着他俩,心里有点纳闷,不是感情挺好吗,这是干嘛?

柏胤拄着行李箱,一点不怕他,笑得痞里痞气:“为啥?你以前说庙里不招待夏人让我住别的地方就算了,现在米夏不也进去了吗?”

舅舅顿了顿,进行了一个长达三秒的复杂思考,然后开口说出振聋发聩的五个字。

“你俗欲太多。”

唉?

膝盖感觉中了一箭。

我赶忙拉着贺南鸢就走。

“你走这么快干嘛?”他莫名其妙。

我一个劲儿闷头往里,连头都不敢回:“我怕舅舅待会儿看出我更俗。”

贺南鸢:“……”

他默默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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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了就是“GG”,完蛋了的意思。

第37章 波旬

“厝岩崧”位于沧澜雪山深处,被群山环绕,是整个层禄族所居住的自治州的名称。

而贺南鸢从小长大的地方,叫做“棚葛”,是厝岩崧最大的那个村寨,也可算他们的“首府”。其它村寨皆围绕棚葛而建,不对,应该说,是围绕言官所在的鹿王庙而建。

放下行李后,贺南鸢带我四处逛了逛。虽说是首府,但其实也就是个大点的村落,跟郭家轩他们住的那个村区别不大。

神庙建在最高处,因此我们一路都是向下走的。村里的建筑清一色的白墙黑瓦,独门独户。可以看到成群的鸡在路边悠闲地散步,有些人家还在院子里养了黑毛猪,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怎么喊都不搭理你,懒得很。

路过一块格外黏腻斑驳的路面时,我好奇地抬头一看,发现那竟然是棵结满果实的柿子树。无人采摘的柿子从秋天挂到了深冬,一个个小红灯笼一样,寒风吹过,便掉下来几个,砸在地上,被行人、牲畜踩踏成一片。

“那已经不能吃了。”贺南鸢见我一直仰头看着那几颗柿子,以为我是嘴馋了,就说,“庙里应该有晾晒好的柿饼,回去拿给你吃。”

本来我还没有很想吃的,结果一听他的话,想到柿饼甜糯流心的口感,嘴里就开始疯狂分泌口水。

“那我要配奶茶喝。”层禄族与许多高原少数民族一样,日常以高蛋白饮食为主,会吃许多奶制品保存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