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之旅(153)

“那我问你，你对自己和伊迪亚相遇的契机有没有什么疑惑？就是那种...看上去不像是巧合或者缘分，而像是被人算计好了一样的事情？”

“非要说的话...”

阿妮德想了想，说道：

“你们从没问过我是怎么得到艾康尼亚传送站的通行证的吧？”

“不是从哪个探索者身上抢来的吗？”

“当然不是，那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塑料卡片我才没兴趣抢...那是我在尤克特拉希尔偶遇的一位神秘的好心人送给我的。”

“神秘的好心人？”

两人异口同声，对阿妮德的叙述中居然出现这种...一言难尽的桥段感到惊讶：

“不会是披着黑袍看不见脸，声音也雌雄难辨的那种‘神秘’吧？”

“没错，你怎么知道？”

“...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娜可扶额摇头叹气，不知不觉间，她好像也不再拿这件事当成一个侦探游戏来看待了：

“这么说的话，就连高文和你的相遇都可以用这个逻辑解释，但我实在难以想象，难道你的母亲八年前...不，或许最早应该从她救下高文的母亲时开始计算，也就是说早在十年前她就计划好了如今的一切，而这背后都是她的安排？”

“...不会吧？”

伊迪亚感觉背后没来由的一阵发寒，但她很快发现了一处疑点...也并不能说是疑点，只是另一件还没解答的事情：

“那次针对庄严号的袭击，我们最终从那艘所属不明的船上得到了如今安装在金鹿号上的魔导超算...如果这也是某种幕后计划的一部分...”

“我觉得不可能。”

娜可很坚决地否定道：

“且不说那个魔导超算的数据早就被清理干净、什么也没剩下，现在只是一个被重写了算法的低智能机械而已，就算说这是某种算计，那位幕后黑手也不至于强大到连‘庄严号的炮击没能完全摧毁信望号’这样的事都能预先确信吧？据我所知，世界上可不存在那么强大的占卜术式。要知道那可是战斗中，可能发生的变数太多了，一个差错就可能导致存放魔导超算的信望号舰桥被彻底摧毁...更惨的情况是舰桥在第一轮炮击中幸存，然后被凯的阿克夏之枪一击蒸发。”

说到这里，她又好像对自己的观点不太确定：

“不过谨慎起见，伊迪亚你还是注意观察那个魔导超算的情况。你和那东西走的挺近的不是吗，最好小心一点。”

“我明白了...”

两人暂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随后暂时终止了对话。阿妮德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这时看了看沉默中的两人，突然一边一个拽了一下她们的尾巴，吓得两位少女同时猛地哆嗦一下：

“阿妮德！你搞什么啊！”

“虽然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现在不应该是欢乐的宴会时间吗？这么严肃地躲起来密谋，我还想问问你们在搞什么呢。”

两位少女先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的确，今晚的严肃话题已经暂时告一段落...或许也是时候该回到大家身边去了。

“不过我绝对不碰那些酒，别想骗我喝下去！”

少女们的庆功宴持续着，或许也有一点题外的严肃，但更多的还是毫无拘束的欢笑。完成了挑战已知世界第一高峰的壮举——尽管大多数人好像对此没什么自觉——今晚的一切都是她们应得的。

至于另一边...有关这整场竞赛的实质：“卡西尼-惠更斯”联合战略占卜术式，对于其最终结论的讨论，现在看来似乎与少女们无关。

离宴会厅所在的建筑不远的另一栋使馆建筑内，罗慕伦皇帝的临时行宫里，皇帝本人正在桌前整理着文件。

身着伏尔坎海军黑色披风式军装的银发少女——江风推门而入，向皇帝行礼：

“陛下。”

“朕刚才路过宴会厅，看到你在骗那位骑士少女喝酒？”

“...只是比较聊得来，让她尝试一下您推荐给我的‘罗慕伦特产’而已。”

皇帝回头看了看她，江风嘴角隐约的一抹弧度迅速散去。

“你想融入她们...对她们感兴趣？”

“与外国的高级军事人员接触的机会可是非常宝贵的，尤其是像高文那样的皇家直属骑士，哪怕是本着交流的目的...”

“朕倒是不会对这些事情插嘴，那是你们伏尔坎的事。”

“是的，陛下。”

“所以你来是有事找朕？”

江风关上房门走了进来，声音微微压低：

“我替伏尔坎特使先生传达最高指挥部的直接要求，他们需要尽快知道联合占卜术式的推算结果，以及罗慕伦帝国会为此采取怎样的行动。这些信息共享是最开始就商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