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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渡(44)

作者: 橙六 阅读记录

但她很快便将头撇开,拿起了一根球杖,对贺行云劝慰道:“等盛小侯爷回来,一起组队打场马球如何?既是出来玩的别不高兴。”

贺行云低垂眼睫,袖下双手紧握;不禁得想起那句‘没有你父亲我,你又算什么东西!侯府公子会与你亲厚,看你脸色?’

所以盛长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他的脾气,从不与他争执吵闹,是因为相府的权势吗?

“夫子。”他望着她,想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说自己难过;又奈何在人前,于是他只是轻声地唤她。明明是想讨糖吃,偏学着将心事藏住,笑声含悲。

“傻瓜。”陈清和抬起手,撩拨开他垂落的发丝,细心别去耳后,揉了揉:“你眼里好难过。”

几乎是瞬间,一句话便直接击碎了他试图搭建起来的围墙。

她又柔声问:“为什么难过?”

“或许是因为真相都不够好听。长明一直比我想的明白。”他没有完全说实话。

至少他和父亲的那一段争吵,那些说出来叫她难堪的事,他只字不提。

两人相对着,在风中飘荡起的裙边仿若灵巧的舞娘,绕着少年翩迁,将暧昧无声流转。

盛长明走了回来,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嚷嚷着快组队。

贺行云也没再置气,与陈清和一人一条束带,将衣裳绑好,各自仔仔细细挑了一匹马。

“陈夫子有眼光啊!”盛长明看着陈清和选中的马,满是钦佩:“这马确实不错,就是性子烈了些,夫子可得多加小心。”

随即想起她连贺行云的马都能驯服,估计倒是自己瞎操心了。

陈清和利落的翻身上马,握紧缰绳,一声轻喝笑道:“多谢小侯爷,放心吧,我们必胜!”

闻言,盛长明一愣,随即长笑:“哈哈哈哈,陈夫子真是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豪侠之气!”

“必胜!必胜!”

其他几个世家公子也跟着起哄,牵着马儿在场地里潇洒的跑了两圈。

“这局的彩头是什么?”贺行云勒停了马儿。

便见看台上的晏寂清冲下人招了招手,不多时,一对儿红玉耳坠便挂了出来。

像不能言明的心事,七拐八绕,终于寻了个机会隐晦展于人前。

男子一袭鹤白长袍,缓带轻裘,如一副水墨丹青。从骨子里透着一股矜贵之气,神色寡凉,仙人之姿远隔云端,令人望而却步。

可他偏偏走了下来。

随意择了匹马儿后来到了另一支队伍里,朝着盛长明方向微微颔首。

“怀王一出手,真是叫我等大开眼界。”

“好玉啊,真是难寻的好料子。”

众人热议着。

“这耳坠很适合夫子。”贺行云来了斗志。

陈清和却没有做声。

以盛长明为首的是黄队,另一红队则自觉以晏寂清为首,随着马场响起一阵锣鼓,比赛正式开始。

陈清和来势汹汹,一马当前挥杆抢到了球,瞄准时机“砰——”的一声闷响,碎石飞溅。

“好!”

盛长明与贺行云带头高呼,眼见着头筹就在眼前。

然而下一瞬却横生变故,突遭拦截,几乎是一早料定了她的动作方向。晏寂清弯起唇角,奋力一挥——“中了!”

红队爆出一声更高的欢呼。

他纵马来到陈清和的面前,拱手一礼:“陈夫子,承让。”

话音慵慵懒懒,有些不经心的轻慢。眼神中分明是清冷如檐上三重雪,又似绞着一团火,在故作别扭。

陈清和嘴上奉承着:“怀王殿下骑术了得。”

心中却暗自发笑,他怕是嫌她与贺行云动作扎眼,又不痛快了。于是压低了声音,悠悠哉哉故意揶揄他:“殿下这礼送得也不怎么真心啊。”

晏寂清装起傻来,演道:“早闻陈夫子盛名。若夫子能叫我输得心服口服,那耳坠我定亲手奉上。”

“好啊。”陈清和昂起下巴,摆出奉陪的架势。

一拉缰绳,身手矫健冲出重围,马蹄击震着地面哒哒作响,将球重新夺到杖下;与贺行云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十足。

伴随着尘土飞扬,马球被高高地扬起,观台上的人也忍不住停下了聊天,凝神瞧着。

“贺小公子文不成武不就的,这马球倒是漂亮。”有人小声叹了一句。

紧接着,两匹马难舍难分交错而过,陈清和拦住了晏寂清的球杖,千钧一发间将球传给了盛长明。

盛长明紧张地直冒汗,不仅湿了后背,掌心也是汗津津的打滑。但对上贺行云的目光,他瞬间镇定下来,少年鲜衣怒马,神采飞扬。

伴随着队员的欢呼,一击进洞。

“长明!厉害!”“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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