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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恙(26)+番外

作者: 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阅读记录

“又不是为了好喝。”司望灌下一大口,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些,“我今天估计要加班。”

“估计到几点?”苏白顺势问。

“八.九点吧,休了两天假,总得把活补上。”司望无所谓地答道。

“那万一晚上突降暴雪,公交停运,你又咋办呢?”苏白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

司望又灌了口咖啡,理所应当道:“在公司凑合着睡呗,我办公室里有行军床。”

苏白往后一缩,一脸肃然起敬:“要钱不要命啊。”

“最近也有想过改行。”司望放下咖啡杯,目光也顺势望向只留了层咖啡渍的空空如也的瓷杯底。

“最近?你不都进你们公司六年了,千万别是为我随口开玩笑就改行。”

“跟你没关系,我就随便想想。”

司望抬了眼,对面的人却别开脸看向雾气迷离的窗户,似乎失神于街边的影影绰绰。

“你是不是想等我下班?”司望问。

苏白没把脸转回来:“我可没那么说。”

语气里还有些玩味的笑意,半真半假的,捉摸不透。

司望只老老实实从心道:“我想你等我下班。”

他可没苏白那些矫情的毛病。

结果被人怼:“那晚上突降暴雪,咱俩都回不去。”

司望笑了:“跟我待办公室呗,我把床让给你。”

“躺行军床上我肯定睡不着,读博士那会儿跟老师去参加个什么会,在山里面办,买的火车卧铺,一天一夜,我就睁着眼睛躺,没合过眼。”

“听起来真惨。”

“这都还算待遇不错,我博士论文是研究的New市贫民窟,伪装成流浪汉混进去仨月,每天睡大街睡桥洞,连个床都没有。”

“这确实更惨了。”

苏白终于把脸转过来,盯着他上上下下地看:“不是真心同情可以不说话。”

“我真心的。”司望捂着心口,信誓旦旦。

“切。”苏白翻了个白眼,含含糊糊地补充了句,“如果你需要,等一下也行。”

“晚上下大雪呢?”司望反逗他。

“那就彻夜长谈,”苏白回答,“直到东方第一颗晨星升起。”

司望想说这两天都应该晴不了。

晴不了,自然就没法看到晨星。

不过这句话很美,像是学生时代读过的诗集里的句子。

为了美可以牺牲一些东西,例如逻辑,例如常识。

但司望也挺愿意偶尔发一次疯,想象着他们被暴风雪关在漆黑无光亮的屋子,彼此的眼眸是唯一的火种,一晚上翻来覆去地说话,说很多话。

有些话说过,有些话没说,分不太清楚都不要紧。

重点是他们彻夜长谈过,等待过那颗或许不存在的晨星。

“你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挺傻。”苏白站起了身。

司望也作势起身:“聪明人从不浪费时间在口舌之争。”

“坐着吧你,”苏白晃晃手机,“我去拿外卖,午饭到了。”

不过晚上下班,倒没有下雪,可以说这一整天都只刮了一场又一场不知去向的大风。

公司的台阶以及外边的人行道都被清扫得干净,司望在台阶下边的石狮子旁,看见和石狮子一块蹲着的貂形苏白——谁让他又穿了那身摇粒绒。

貂的爪子上还拎着一塑料袋,司望走近时,他人没站起来,先把塑料袋拎起来晃晃。

“烤红薯啊。”借着路灯光与那白气袅袅散发的香味,司望看出来塑料袋子里的食物。

“嗯哼。”苏白傲娇地应和了声,“边吃边走,免得手冷。”

属于是分外贴心了。

“那你今天就在咖啡馆里坐了一天?”

“嗯,顺便也备完了课,还拟了期末考的大纲。”

“厉害。”

“过奖。”

“明天还来么?”

“不来了。”

拒绝得很干脆,司望赶忙把红薯咽下,以免自己笑起来被噎住:“我公司这边可不比学校周围。”

“对,连商业街都没有。”苏白接茬嫌弃,“天一黑周边都没啥人了,还好咖啡馆开到十点。”

“白瞎斗指东南这么高大上有文化的名字。”

“毕竟这里只是斗指东南在东北地区的分部。”司望解释道,“总部在扬三角的G市。”

“前两年董事还想把我调去G市,被我婉拒了。”

“G市不挺好的?世界级一线城市欸。”苏白有心钓他。

司望不假思索地又啃了口烤红薯,这会儿有点凉了:“我就想留在L市这边,一线不一线,跟我也没啥关系。”

“主要你待的是一互联网公司。”苏白叹口气,“东北这边的互联网自然没有南方发展得好,更何况是调你去总部,相当于升职了。”

“这也是我想转行的原因。”司望说,“我不会离开L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