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有恙(32)+番外

作者: 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阅读记录

已是凌晨,除却道路上必要的路灯,楼房里仍有依稀几盏亮光,不知又是谁人在辗转难眠。

他俩都不难眠,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哈欠,但就是一个非要跑上来吹冷风看月亮,另一个也非要跟着跑上来。

“在城里,也就高点儿的地方好看月亮了。”苏白说,“不像在乡下,到晚上抬头能看见。”

“嗯,以前上小学那会儿,我跟爷爷奶奶住,夏天的夜里就在院儿里乘凉,看到那月亮就挂在我家的桂花树上。”司望也颇为怀念道。

苏白懒倦地往他身上再靠了靠:“听你说过。”

“怎么,嫌烦了?”司望扭眼瞧他。

“我可没这么说。”苏白哼哼,“刚想起来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小时候也是在村子里长大的,上初中后才跟叔叔婶婶搬到县城。”

“叔叔婶婶?”司望捕捉到关键点。

苏白蹭了蹭他,倒也没藏着掖着:“嗯,他们是我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我一直跟他们长到了十八岁。”

“前两年在国外跟导师做了个大项目,论文发表后得了一笔不菲的稿费,我如数给他们寄过去,算是还清了他们养我十多年的钱,自此便再无来往。”

司望想问他那你父母呢,但又不忍心开口,只等着他自己徐徐道来。

苏白没继续往下说,挽着他胳膊,仰面看着那轮不圆满的月亮。

风呼啸着吹,司望也只得咽下自己的叹息。

“你在国外,这些年还好吗?”

“还好啊。”

“那以前……”

“也还好啊。”

非常敷衍地逃过了司望的问询,从天台下来后苏白睡到了日上三竿。

司望又去上班了,很勤勉。

奈何苏白这两天也有课,负荆请罪只能挪到两天后。

请罪的时候姿态也要再放低点儿,易感期结束后他可记得当时自己对人家的趾高气昂。

唉,关系本就趋近冷战,他还雪上加霜,这日子没法过了。

下了课,苏白自觉地给司望订了晚餐送出租屋,正蹭着屋里的暖气发呆,正主打来电话:“你在哪儿?”

苏白懵懵地答非所问:“我刚刚上完课。”

“我问你在哪儿?”司望复读机式强调重点。

“在你出租屋。”苏白没底气地小小声说。

“哦。”司望答应得极不耐烦,沉默了几秒后又道,“就在那儿待着吧,我晚上回来。”

“可是我……”苏白想说我们不是在冷战吗。

司望抢他的话:“就这么说定了,我上班呢,晚上回来你得给我煮面。”

不等苏白同意或拒绝,直接挂断电话。

“好家伙,直接通知,不带商量的吗?”苏白喃喃吐槽,吐槽着吐槽着自己先笑起来。

什么事儿啊这都是!

他这负荆请罪还没开始呢,就好像已经结束了。

司望果然还是太容易被欺负。

苏白不是没良心的人,补偿的计划一被否,便开始着手搜索计划二:“如何补偿生气的前男友。”

搜索结果里全是情侣破镜重圆的小妙招。

补偿也不是非要破镜重圆啊!苏白无语,万一他不是啥好人,破镜重圆不又害了司望?

哦,他也确实不是好人。

怎么办呢?苏白往司望的床铺上一躺,结果被扑面的梅香激得一骨碌坐起来。

心绪起伏,最后也只得乖乖躺下,和这跟司望信息素完全比不上的味道面面相觑。

我是在乎这点儿梅花香么?

苏白一点点抓紧被单,又一点点松开。

罢了,等人回来,再跟他好好说。

不料睡死过去,睁眼对上司望那张大脸。

“回来了?”本想发个激烈的疑问句,最后绕出口去的只一句轻轻的反问。

像是普通情侣在普通日子里说的普通句子。

“刚回。”司望也轻轻答,撑着床沿站起身,“你吃晚饭了?”

“还没。”苏白也撑坐起来,“不过我带了外卖,嗯,不够的话还可以煮点儿面条。”

“好,今天就先凑合吃吧。”司望也没拒绝,“过两天你不忙了,就来我公司等我,下班了我就带你去吃点好的。”

“这也是通知?”苏白扬了扬眉。

“这是邀请。”司望别开脸。

那就是可以拒绝的意思。

但司望耳朵又红了,苏白没法拒绝:“嗯,好,等你忙完。”

所以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苏白白天睡久了,夜里睡不着,司望圈着他胳膊,睡得很踏实。

工作太累吧,晚上都睡得很沉,梦话也不说。

苏白有点想进司望公司,观察司望工作中的状态,像对待他之前的那些研究对象,通过表象一点一点地叩开最本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