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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恙(74)+番外

作者: 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阅读记录

他舍不得让苏白被父亲那般刻薄地评判。

如今尚且能佯装无事地和睦共处,不过是他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将苏白护在身后,如果父母迈过这一界限,他很难保证自己还能佯装无事地做足孝顺儿子的戏份。

司宇至今不归,大概也是有害怕齐昂被刻薄针对的缘故。

“司望。”苏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司望很喜欢他每次唤自己的声音和语气,毫不迟疑、笃定恳切,现在开头都不用“喂”一声,更显自己的特别和亲密。

虽然就喊一声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用刻意分析回味,但每分析回味一次都是幸福。

“苏白。”司望弯了一下自己嘴角,“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苏白也笑了声,“江老师想见见你。”

“好。”司望一秒答应,又立马慌乱起来,“但我这会儿在外边,光线不好,等等昂。”

左右看了,寻到一盏亮堂的路灯,他忙忙小跑到路灯底下,打开了视频通话。

“苏白,你看看,我发型有没有乱啊?”一见苏白的脸,司望不放心地急声问道。

“帅的。”苏白给予很高的评价。

司望又整理了下表情:“这样会不会显得更尊重些?”

苏白失笑:“放轻松,放轻松,江老师又不会吃了你。”

“过年还是说点儿吉祥话啊。”司望提醒道。

他注意到苏白发红的眼圈,略显僵硬的嘴角。

“新年快乐,大吉大利,恭喜发财。”苏白没头没脑地说着前后不连贯的吉祥话,努力开怀的样子让司望也明了——他是怕自己担心。

“这些话先攒攒,”司望忍住叹息,“我们一块跟江老师说。”

苏白为老人办了出院手续。

原本和张教授老两口约好的一块过年逛花市,也只能搁置不了了之。

但教授和师母都没因此责怪苏白,还尽他们所能地帮苏白照顾卧病在床的老人,一直忙活到除夕还依依不舍地细细叮嘱:“有什么事情,尽管打电话来找,都自己人,也别拘礼太客气。”

苏白一一应下,余下的时间则守在老人的病床边,唯一的休闲只有司望打来的电话。

司望怕他心里想不开。

其实说老实话,他现在也谈不上什么想得开想不开。

同司望告知检验结果的那晚上,苏白压抑着嗓音哭了半宿,司望都怕他哭坏身体,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眼泪落下来是无知无觉的,心脏疼也只有夺眶而出的那一瞬。

其余似乎是依照惯性,将这些年的寻找和坚持一点点打湿、模糊、洗刷,最后大脑一片白,眼里心里也空空落落。

到现在,他守在老人病床前,心里也是空的。

他拿捏不准,若老人真在他眼前离世,他该抱有怎样的感情。

先前的眼泪多是因为未能早日和父亲重逢的悔恨与不甘心,若真真论起为之伤感也不过是叹命运无常,分不出一丝因血缘亲情带来的痛彻心扉。

若真是陌生人,反倒能真正放开些许,悲痛与否都能问心无愧。

可这血浓于水偏偏又离散近三十年,伤心断肠反倒成了虚假的伪装。

“司望,你别说话,就这样陪我一会儿。”

偷闲躲在客厅,握着微凉的手机只听见对面人徐徐的呼吸,不用再说多余的话,空落落的心就有了依托。

他真想见他啊。

与那些在国外独自求学,大雪弥漫屋内又没暖气的冬天不一样,饶是冻得瑟瑟发抖甚至发热生病起来,他都好好地把司望藏在心底隐秘的角落,咬牙坚信着靠自己能挺过去。

这是他自己要走的路,也是他自己要求的结果。

他理应无所畏惧,理应不再回头。

可是眼下,于南国暖冬的夜晚,他抓着胳膊发起抖来,不合时宜地说道:“司望,我好想你。”

仿佛向人讨要着一个温暖的拥抱。

分明天天都在打电话,分开也不到一个月。

这会儿偏偏矫情起来了。

他这讨人厌的性子,好在司望不嫌他。

司望只觉平常,自自然然地接下:“我也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看《红楼梦》,因为对通行本的续书不满意,去找了别的版本看,然后看得精神有点错乱。

我找的是癸酉本,就是网上吵得很凶的“鬼本”,其中剧情过分鬼畜,但鬼畜中又透露出一丝合理,让人欲罢不能,故这两天光在看各种红楼梦鬼本的分析,看得脑仁疼。

本来想趁着有空多写一点的文,但着实提不起精神,又因剧情也确实进入到收尾阶段,写起来疲乏也属正常,这里先给大家道个歉。等更无聊的话可以看看我完结的旧文们,或者看看《红楼梦》——不能我一个人痛苦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