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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亮(4)

秦沧不在意的敷衍道:“喔?那他们梳了多久的头发?”

傅步言说:“厄,很久吧,大概就那样梳了一天一夜吧,但是看著却一点都不觉得累,真想一生一世就看他们这样梳下去。”

秦沧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傅步言昏睡过去的时间恰好也是一天一夜。可一个人做梦的时候,梦境绝不会长过43秒啊。

傅步言哪里知道秦沧在想什麽,他闭了眼继续想自己做的梦,不善打理的头发已经留到了肩膀上,在阳光上折射出柔顺的光泽,像一面黑色的瀑布。

第6章

秦沧见到傅步言醒了,又叫医生检查了一遍,见他无事,帮他叫了一辆计程车,送他回自己租的公寓,然後自己步行回了公司。

公司里莫名的人心慌慌,不久前那女子自杀的事情已经在“沧海”传开了,傅步言莫名其妙的昏厥更让人相信起“女鬼复仇”来,秦沧对这些慌乱的下属不置可否,眼神却有隐隐的轻蔑。第二天一人发了一个说是开了光的护身符才算稳定了君心。

第二天,明明已经好了的傅步言,却意外的没有来公司。

秦沧觉得有些担心,於是犹豫了一下,放下了加班的工作,早退了去敲傅步言家的门。敲了半天也没有回应,情急之下,拿出公司考勤的记分卡在门fèng中刷了几遍,轻而易举的侵入了那落伍的公寓的木质门板,不过那卡也算是报废了。

秦沧随手扔了卡,鞋也不换,冲进傅步言的卧室,那公寓小的出奇,真不知道明明待遇从优的总裁助理把钱花在什麽上面了。进了卧室,秦沧又急又气的看到傅步言在c黄上睡得正熟,忍不住就像上去,对著那个害他白担心的那个人扇几个耳光。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狠狠的把他身上的c黄单一掀,骂道:“你睡糊涂了是不是!上班也……”

秦沧这时才发现傅步言睡得异常的熟,这个一向浅眠的人丝毫不知有人入侵,他身上还穿著一套脸颊的印有卡通图案的长袖睡衣,有几个钮扣没扣,露出锁骨和一大片苍白的肌肤,带著一种任人宰割般的弱者姿态。秦沧鬼使神差的轻轻抚上了裸露的皮肤,很凉,很滑。

他又在做梦了。秦沧想。

不知道这次他要梦几天?

秦沧皱著眉头打量了一下这个,此时毫无防备的,没有抵抗能力的人。抱怨了一声,然後双手把他抱了起来,拿c黄单裹了一层,然後大大方方的把傅步言运出了门,转移到自己的高级住宅。放到没有人居住的二楼客房中,叫来自己的私人医生,帮他挂著葡萄糖,叫他爱睡几天就睡几天,总之睡不死他。

这次又会梦到什麽?

秦沧厌恶的踢了一下沙发,这种被人左右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甚至不想让他在房间中再呆下去,很快的又出了门。这时,在傅步言的c黄前,一股浓浓的黑烟汇成一个小小的人形,正是上次在走道里的小孩。他面孔苍白,却没有抱上次那个人头,小孩在c黄前开了傅步言一会,露出一个算得上开心的笑容。“大哥哥……我来看你了喔。你上次劝我不要哭,我这次可没有哭喔。”小孩说,那声音有点稚气,带著种种的回想,像是落不到地面的调子,在空中萦绕著,有森森的鬼气弥漫,“我好饿,妈妈好吵好吵,一直在哭,我已经把她吃掉了,我好饿好饿,所以把妈妈的朋友也一个一个的吃掉了,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已经长高了一些呢……”小孩说:“我要快点吃,吃得饱饱的,才能快快长大。看到大哥哥,我就想长得再快一点。大哥哥的朋友……哼,真是讨厌。等我长大了,就不会害怕他了。”

“大哥哥,你只要陪我一个人玩就好了。”

小孩自言自语的说著,有稚气的语言说著无边无际的话语,最後又化为黑烟,隐入空气中。

第二天,一个女性的职员,死在“沧海”的厕所里,全身被什麽东西,啮咬的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第7章

“秦总……”

“恩”秦沧不置可否的答了一声。

“这是辞职信。”

秦沧笑了,说:“你一个人带这麽多分啊……”

来的那个职员脸色白了一下,诺诺的说:“秦总,不是我们不想在这里干了,实在是发生的那件事……谁不爱惜自己的命啊,别人不珍惜自己还是得小心著……”

秦沧冷笑著说:“辞职也不是不可以……”他伸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沓合同,他说:“这是公司当年与你们签定的合同,不满五年辞职要承担的违约金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加上公司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平时好吃好喝养你们干什麽,现在就惜命了啊!”

职员惧怕的低下了头。

这时候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正是秦沧,秦沧换上了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跟他说:“我没有什麽厚重的家世,刚开始跟你们一样,也是小职员,“沧海”是我一手构造的,你们都是跟了我一段时间的人,我不信你们对它一点感情没有。这样吧,你下去跟他们说,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前,“沧海”取消加班,天黑之前我们就提前下班……”

那个职员,也没有什麽好说的,把那一沓辞职信又拿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转身又说了一句:“秦总,那我们爲了公司,也都拼了这回,你可得管著我们,早点了了这事啊。”

秦沧见著他出去,狠狠的把一个烟灰缸扔到门上,他五官扭曲著说:“让我捉到你,什麽鬼什麽妖,老子就一刀刀把你切了剁了解恨!让你连投胎都去不了!妈的居然敢坏老子的业绩!”

秦沧一个拳头打在墙上,然後喘息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装。套出一只烟叼在嘴里,慢慢的等暮色降临。

天黑後,“沧海”的员工早早的走了,整个公司空空荡荡的。

收拾垃圾的重点工每逢这个时候都要一层一层的把垃圾带走,那个体形臃肿的女人带著承重的黑色塑胶袋艰难的爬著楼梯,电梯又坏了,怎麽老是都不修呢……那女人抱怨著抹了一把汗,走到二楼的时候,看周围没人,飞快的跑到厕所里,把新换的厕纸和洗手液装到自己的口袋中。

显然,她这样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传过来。

“你爲什麽要拿这些呢……”

那个女的吓了一跳,四周打量著,哪里有一个影子。刚放下心来,突然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些可以吃吗?……”

那个女的吓的把东西掉到地上,发现原本还继续工作著的电灯忽明忽灭的快速闪东著,灯泡一个一个响亮的破碎,坏了的灯介面还在电源通过後发出一闪一闪微弱的红光,那个女的吓得遥遥晃晃的,厕所,门板,马桶,水池,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视野中同时剧烈的摇晃。

在晃动中,马桶中突然开始涌出红色的液体,逐渐的漫过那个女人的小腿。

那个女人疯狂的尖叫著四处转著自己的头,疯狂的喊:“谁!谁在那里!出来!快点出来!!”

那个声音从她背後传过来,声音轻轻的说:“我就在……这里啊”

那个女的一惊,眼角扫向厕所水池前光滑的镜子,她的身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苍白的男孩,他慢慢的大张著嘴,嘴角撕裂到可怕的地步,一直裂到耳边,流出的血弄脏了他的衣服……那个男孩飞快的咬上那个女的肥胖赘ròu累累的脖子。一只成年男性的大手也在这个时候狠狠抓上了男孩的衣领,狠狠的把他提了起来,那个男孩原本近乎透明的身体在他手中仿佛实体化了。那人正是秦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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