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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571)

不过,全不同于徐妃眉眼间的浅薄算计,这孩子长成自己期待的模样。

荣烺说,“我个子也像祖母。祖母,来,比比高,我觉着再有两年我就跟你差不多高了。”

拉着祖母比个子。

郑太后笑着与她一起比了比。

中秋过后,郑锦婚期未至,帝都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新闻。前徐公府,今削爵后的徐家嫡长孙徐珠,竟然离开了徐家,自己另寻宅子居住。

要按说这离家另住,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这也常有。

但那些都是家中长辈在外地的,似徐珠这般家中父祖都在帝都,他又是嫡长孙,却赁宅别居,不好说帝都独一份儿吧,也很罕见。

可要只是租宅子自己过,也不至于成为震惊帝都的事。

事情还有后续,据说徐珠与家族彻底翻脸,徐老爷亲去叫他回家,他直接撸起袖子,从胳膊上割下一块肉还给了亲爹。

所谓割肉还父,剔骨还母,也不过如此了。

据传当时徐老爷是踉踉跄跄走回家的,马车都忘了坐。

此事自然瞒不过万寿宫,深秋树木凋零,窗外落叶萧萧,郑太后略牵唇角,倒想不到徐家也能再出个像样的孩子。

这事儿传到荣烺耳边已是第二天的事了,荣烺听说后也极为震惊。徐珠是舅家表兄,以前做过皇兄的伴读,荣烺读书时,徐珠就出宫回家去了。

据她母妃说小时候常在一起玩儿,只是荣烺对这位表兄的印象真的不深。

以前只觉着是位很斯文的表兄,当差周全谨慎,该升官的时候从没落下过,现在官职比徐家大舅舅还要高些。

却想不到是这样的狠人。

震惊之余,荣烺跟林司仪说,“到太医院传句话,让左院判过去给珠表兄瞧瞧,他是武官,别真伤着骨头。”

林司仪令内侍去太医院传话,荣烺良久回神,同林司仪道,“这徐家也玄,这是怎么把好人给逼急眼了呢。”

林司仪说,“狠人倒真是个狠人。”

“以往没看出来,珠表兄不是寻常魄力。”

不一时,内侍折回禀道,“左院判说早上大殿下就令他去过了,徐将官伤了左大臂,好在已止了血,用了伤药,约摸有个小半年就能养回来了。”

竟伤的这样厉害。荣烺点点头,令内侍下去了。

徐妃听闻此事后狠狠了哭了两场,那眼肿的跟烂桃一般,儿女过来定省时又开始落泪,荣烺劝她,“母妃你看开些吧。”

徐妃哽咽着问儿子,“你可知阿珠这是发了什么失心疯,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荣绵也直叹气,“我打发人过去问,他也没说什么。”

荣烺说,“这是念着情,给家里遮丑哪。”

“什么丑!什么丑!你外祖家给有什么丑!”徐妃还不爱听这话,跟荣烺急眼。

“你当我没说吧。”荣烺与兄长道,“皇兄你多照顾珠表兄一些吧,他也不容易。”

徐妃哭,“真是上辈子造孽,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荣烺隐蔽的翻个白眼,真心觉着母妃简直没一句能说到点上的。这要不是不能忍的事,嫡长孙跟能家族决裂么?这要不是不能说的事,徐珠能闭口不言么?

待兄妹俩将母亲劝好,出了麟趾宫,荣绵才告诉妹妹,“御史台今早就以大不孝的罪名参了阿珠一本。”

“真没有御史不参的。”荣烺并不在意,“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家大舅又没往官府告珠表兄不孝,御史说了也不算。”

荣绵说,“对名声影响就大了。”

“反正皇兄你都清楚,他这必有隐情。”

荣绵轻轻叹了口气,“一家人没有说不开的事,什么时候有空,我去劝劝阿珠。”

“皇兄,你在说什么!”荣烺拉住兄长衣袖,低声道,“你要劝阿珠哥想开些也就是了,可千万别说让他跟家里和好的话。”

“为什么?一家人哪。”

“要珠表兄只是搬出徐家,还有可劝之处。既然宁割块肉还给徐家舅舅,他就是宁可死也不会与家族和好的。”荣烺真担心兄长慈悲太过去说多余话,“他又正伤的厉害,你劝他去跟家族和好,岂不更叫他难受,于养伤也不利。”

“我何尝不知这理,就是觉着太可惜了。人这一世,也只一父一母罢了。”说着又是一叹。

荣烺说他,“别叹气了,我都要叫你叹老了。”

荣绵给这刁话气笑。

徐珠突然发狠,着实将家族吓的不轻。一向彪悍的徐老夫人看到长子的神色都没再说出什么话,徐夫人与徐珍更不知如何是好。

她,她们就是看天相不好,都说这天相要应在万寿宫的。只要万寿宫不在,徐珍入宫轻而易举。虽则亲事是定过了,可那小子不过是个寒酸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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