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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587)

“我们可不是朋友。”丁相暗骂唐琼,这老家伙不知是怎么跟殿下胡乱编排的他,看殿下笑的,必是误会了什么。

丁相轻咳一声,正色道,“殿下凡事得多思考,不能人云亦云。是不是?”

“是是是。”荣烺说,“其实想想,唐族长还是您跟夫人的媒人,不是么?”

事隔三十几年,丁相竟能重听到这样的无耻话,当下险没吐出一口老血,怒道,“就算臣与内子伉俪情深,这话也十分丧心病狂!”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荣烺使劲儿憋着才没再笑,“还没贺您家阿欢秋举之喜哪。”

说到宝贝孙子,丁相的情绪才算略好些,欠身一笑,“殿下特意打发人送文房四宝给阿欢,他心里欢喜的很,说要写封谢赏折子。估计要写的话太多,还在家斟酌哪。”

荣烺笑,“虽只是秋榜,不过我看这次榜上颇多少年俊才,明年春闱必是万花齐放的好兆头。”

“是啊。”丁相由衷相和。

闲叙几句,史太傅就到了。

史太傅是第二节 课。

史太傅既到,丁相就准备告退了。

史太傅见丁相要走,忙拦了,“丁相,唉呀,真愁煞人,我正想请教您哪。”

丁相将书卷放好,笑,“这是何事?”

史太傅把怀中书本放下,才问,“近来你家阿欢可有在家练箭?”

丁相哈哈一笑,“有。这也有趣的紧。”

“有趣啥呀,春闱就在眼前,哪儿能不专心攻读,以备明年大考!”史太傅嗔怪的看向荣烺,“说来这都是殿下之故。”

“我连什么事都不清楚哪,这可太冤枉啦。”荣烺说着看向史姑娘,史姑娘显然已明白祖父要说什么,顿时一脸窘色,小声道,“您别把家里事拿来说啊。”

“这我怎么能忍!正要紧的时候!”史太傅满腹牢骚说出事情起末。

原来自郑姜大婚时,荣烺出了个雀屏中选考验新郎倌儿的主意,这可是将全帝都的风潮带起来了。

史太傅道,“姜武官是武将,射箭自然百步穿杨。殿下不知,臣那傻孙婿,现在成天在家竖个破靶子,咣咣咣在那儿瞎射箭哪!这不舍本逐末么!”

史太傅口中的“傻孙婿”,自然是去岁帝都秀才试后便被他老人家慧眼识珠抢回家做孙婿的,去岁的帝都秀才案首,今秋秋闱解元穆然穆解元么。

说来,史太傅当真好眼力。

穆然能在帝都秋举得中解元,明年春闱八九不离十的。

要按史太傅的意思,现在啥都别想,就关上门,一门心思读书备考就行了。结果,呵,不得了了,现在叫公主带的,帝都官宦贵胄子弟,全都咣咣咣在家练箭。哪怕不为功名,娶媳妇也用得上不是。

起码不能叫人笑话。

原本史太傅听闻此事也是一笑而过,觉着年轻小伙子,这样蠢蠢的也挺可爱。可没想到,自家刚中解元的宝贝孙婿也开始咣咣练箭了。

史太傅知道后险没急死,亲自把穆然叫家里吃饭,苦口婆心劝了一回。

谁晓得穆然白生个斯文俊秀的聪明模样,没想到竟是个不听劝的。

这简直把史太傅愁的不轻。

丁相笑眯眯地,“阿欢现在也是晨起必要先练半时辰射箭,我看这对身子不错,胃口都开了。”

“要每天半个时辰,我也就不说了。那穆小子,早上一个时辰,晚上一个时辰。这还有空读书么。”史太傅直为宝贝孙婿发愁,傻孩子不知轻重,这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明年一哆嗦,咋这时候掉链子哩!

丁相道,“我看穆解元只要保持现在水准,明年必在三鼎甲之列。”

“天下才士多矣,岂能掉以轻心。”

史太傅与丁相都是状元前辈,眼力自然一等一,可当年也都是寒窗苦读过来的,亦知春榜之难。尤其今科秋举看来,颇有嘉元元年之兆。那一届也是才士尽出,如今的首辅颜相、礼部尚书齐康、右都御史程啬,都是嘉元元年的进士。

还有外任大员中,亦有数人。

可想而知当年春闱竞争有多激烈。

许多当时看好的三鼎甲之才,当年都没挤进前十。

所以,科举也是很讲究运道的。

在史太傅看来,明年春闱必是嘉元元年一样的屠戮场。宝贝孙婿虽已是解元,也是半点不能懈怠的。

史太傅苦劝无用,就翻来覆去的闹心,想来想去,这事儿源头就在荣烺这儿。

也不知咋这么多的小花样,人家大婚接亲,她就能翻出古书弄个雀屏中选的事儿出来!

荣烺也算听明白了,笑问史姑娘,“阿史,真是这样么?怎么没听你说呀。”

“这么一点小事。”史姑娘小声说,“我看穆公子挺好的,他说成天念书也闷,倒不如练练箭,这样有张有弛,劳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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